不到十分鐘,他們就完成了合同列印、簽約,蓋公章,甚至還比之前的報價多了100萬預算。
拿著新鮮出爐的合同,周清雅忍不住感嘆:「有時候想想還真不是滋味兒,我們三個小時的陪酒賣笑,比不上人家隨口一句話。」
賀初秋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過這次多虧有你,」周清雅把合同裝好,放進賀初秋公文包,又說,「提成我們四六吧,合同放你這兒,明天記得帶去公司。」
賀初秋搖頭:「我沒出力,照常就好。」
「別那麼軸啊,出人脈也是出力,」周清雅拍了拍他肩膀,小聲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但這位顧少可是首京社交圈的頂級人物,我提前預祝你飛黃騰達。」
說完,周清雅起身離開。
賀初秋電量徹底耗盡,還要硬著頭皮應酬寒曜年的曖昧對象。他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道:「顧少,剛才多謝你了。」
「你可別叫我顧少,被老寒聽到了得罵死我,」面前的男人擺擺手,笑得露出一排白牙,「你和他一樣叫我明哲就行。」
賀初秋於是改口:「明哲先生。」
「這邊沒什麼玩兒的,」顧明哲看了一圈,提議道,「老寒在附近有個會所,咱們去那邊玩兒?」
時間已過十二點,賀初秋一個打工人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但人家剛給他拿下了這麼大一筆訂單,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點頭說好。
顧明哲掏出手機:「順便叫上老寒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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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心理治療室,一位帶著眼鏡的女醫生溫聲道:「你現在還經常看見他嗎?」
寒曜年閉著眼躺在單人沙發上,眼皮微動:「經常,現在也在。」
醫生:「他通常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
寒曜年:「最初只是一些模糊的輪廓,直到我開始畫畫,然後他從畫裡走了出來。」
醫生:「出來後他會做什麼?」
寒曜年:「什麼都做,也什麼都不做。譬如現在,他就只是在沙發旁安靜地看著。」
醫生莫名有些後背發冷,她下意識看了眼沙發,那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她又問:「你們會交談嗎?」
寒曜年仿佛是在回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試過,但從未成功。」
醫生:「他什麼時候下會消失?」
「當我……」寒曜年皺起眉頭,表情痛苦起來,「當我說我不想看見他時。」
說完,他張開手指穿過左手邊的空氣,有些失落地說:「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