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父母的臉色,不用走親戚,也沒有沒完沒了的寒假作業。
沈天遇也難得清閒了幾天。
他雖然不缺錢,但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平日裡只要有空就是在工作,周末和節假日也不休息。
聞潭有些好奇,不知道沈天遇家裡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從來沒聽他說起過爸媽,為什麼好像沒有親戚。
但沈天遇看起來並不願意提及這些事,聞潭沒有問出口。
沈天遇閒情逸緻一起,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宣紙和筆墨來。
聞潭從前不知道,他竟是會書法的。
精緻的白玉雕贔屓硯台,米黃色的灑金宣紙鋪在書桌上,紙張邊緣壓著紫黑色的小葉紫檀龍鳳鎮紙,鎮紙表面如同犀牛角般細膩光潤。
這些東西一拿出來,聞潭險些晃了眼。
一看就價值不菲。
沈天遇之前竟然就隨手丟在倉庫里。
沈天遇寫字的時候,聞潭湊在旁邊看。
他練的是行草,字的風格和書寫者一脈相承,驕然驚絕。
筆酣墨飽,游雲驚龍,寫了《蘭亭序》,又寫《秋聲賦》,然後是《松風閣詩帖》。
聞潭在旁邊看得又佩服又羨慕。
他從小就沒上過什麼才藝培訓班,沿海小城的消息比大城市要滯後一些,但是小學的時候周圍就有不少同學在學鋼琴學街舞了,條件差一些的也會報硬筆書法之類的培訓班。
沈天遇這樣的行雲流水,顯然是從小培養的成果。
沈天遇寫書法的樣子也好看。
握著筆桿,傾身向前,微微躬身,面容沉靜,自有一股文人雅士的風流。
沈天遇注意到聞潭的眼神,微笑道:「試試?」
聞潭連忙擺手:「我不會的,我看你寫就好。」
沈天遇直接左臂一勾,把他攬入懷中。
聞潭身後就是沈天遇寬厚的胸膛,心跳聲隆隆作響。
沈天遇鋪了一張新紙,把筆桿塞入他的手心,握著他的手。
一筆一划,寫下一行字。
「夢入江南煙水路,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
聞潭似懂非懂:「什麼意思,是說去江南遊玩嗎?」
「晏幾道的詞,」沈天遇頓了頓,道,「我曾經去過春安縣。」
聞潭有些驚訝。
春安縣就是他的老家,一座沿海的江南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