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喬越無奈道,「不是我不說,我了解的也不太多……我們大學是一個寢室的,我只知道他大一的時候母親病重去世了,當時他天天在宿舍酗酒,我們幾個人把他酒瓶全砸了,才把他從糟糕的狀態里救過來。」
「他和父親的關係似乎很不好。母親去世第二年,父親就火速再婚,他也和家裡幾乎斷絕了關係。」
「當時聞溪晨經常陪著他,周末還老拉他去遊樂場坐過山車,就是怕他想不開,想幫他散散心。」
喬越承認,自己是故意提到聞溪晨的。
看到聞潭主動關心沈天遇的家庭狀況,他的心底隱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意,想提醒聞潭過去發生的一切。
聞潭神色未變,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他名下有個寺廟,你知道嗎。」
喬越一愣:「什麼寺廟?」
看來是不知道了。
「沒事了,」聞潭道,「謝謝你。」
臨走前,喬越道:「我知道我大概沒什麼立場說這些,但是我還是想勸你,你太單純了,最好離複雜的人和事遠一些,不然可能會受傷害。」
他忍不住地看聞潭,想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聞潭的臉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喬越有時很難把他和三年前那個畏畏縮縮的小男孩聯繫起來。
看起來完全不一樣的兩張面孔,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
聞潭的感冒在一個星期後痊癒,每天上班下班,經過對門十幾次,對面始終毫無動靜。
沈天遇一直沒有回來。
聞潭覺得自己有些賤,明明早就下過決心,不再和沈天遇不再有任何牽扯,為什麼要去關心他有沒有回來。
沈天遇怎麼樣,和他有什麼關係。
可不知為什麼,腦海里總是浮現起沈天遇那天晚上的樣子。
站在棺材裡,不知所措地抓著燒焦的擺件,狼狽而難堪的神情。
三個星期後的一天,李黎突然打電話聯繫他。
「聞先生,」李黎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沈總最近有聯繫你嗎。」
聞潭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在辦公室。
他走到僻靜的樓道拐角,輕聲道:「沒有,他一直沒有回小區。」
李黎:「那天您去寺廟,見到他了?」
「嗯。」
李黎:「事情……您都知道了?」
聞潭大致複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事情。
李黎懊惱道:「都怪我,早知道我那天就不應該帶您去的……」
聞潭:「怎麼了?」
李黎:「以前沈總從蘭若寺回來,大概會把自己在家關個一周,但是期間電話照接,我有緊急工作匯報,他也會照常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