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遇又在搞什麼東西,怎麼就最後一面了,弄得跟臨終遺言一樣。
聞潭:「他自己怎麼不打給我。」
李黎:「前些日子沈總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後來私人醫生去找他複查,見他不開門,把後門撬開進去,才發現他昏迷在家好幾天了。現在剛甦醒沒多久,一直在輸液,沒有太多力氣,所以只能由我來轉述。」
聞潭沉默。
「只見一面就好,」李黎道,「當然,您如果不願意的話,我轉告沈總。」
聞潭思考了很久。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如果這真的是最後一面,以後沈天遇都不會再來騷擾他,倒是好事一件。
他最後還是同意了。
李黎讓公司的司機開車送他去京安市。
黑色轎車在高速公路上一路飛馳,聞潭閉上眼睛假寐,心裡猜測,沈天遇到底是想做什麼。
無論情況怎樣,都不能心軟,他暗暗告誡自己。
抵達醫院的時候,正是早晨八點多。
李黎在門口接他。
「辛苦您了,」李黎輕聲道,「沈總還在睡,您稍等片刻,我去喊醒他。」
聞潭跟著李黎推門進去。
偌大的病床上,沈天遇臉色蒼白,閉著眼睛,似乎睡得很熟。
與上次在寺廟見面相比,沈天遇似乎更清瘦,也更憔悴了。
李黎彎下腰,輕輕拍了拍沈天遇的肩膀,小聲喊:「沈總,沈總。」
沈天遇毫無反應。
李黎只能提高了音量:「沈總,聞先生來了。」
沈天遇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半晌,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向門口投來,與聞潭四目相對。
聞潭沒什麼表情:「李黎說,你有東西要給我。」
沈天遇被李黎攙扶著坐起來。
他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了很久,聞潭說不清那目光里是什麼,感覺像是陰雨天早晨的霧氣,濃得讓人喘不過氣,卻看不見也抓不住。
「左邊抽屜,第二個格子。」沈天遇吩咐李黎。
李黎去抽屜里把東西取了來,遞給聞潭。
一個深棕色的木質小盒子。
聞潭打開盒子上的銅扣,意外地發現,裡面是一支斷成三截的白玉簪子。
他抬起頭看沈天遇:「什麼意思。」
為什麼會送他女孩兒用的簪子,還是斷掉的。
「這支簪子是我母親的遺物,我母親生前曾經告訴我,這是她最喜歡的一支簪子,想將來送給她的兒媳婦,」因為沒力氣,沈天遇的聲音很輕,說話語速也很慢,「對不起,本來這是一支很漂亮的簪子,前些天……被我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