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突然不說話了,他想,他知道泰姆要說什麼。
【許雲,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他們的命也一文不值。】泰姆道,【你救不了他們,也沒必要救他們。在這裡,你所謂的仁慈只會是自己的催命咒。】
許雲的唇動了動,他想說自己並不是仁慈,他只是想幫一下,幫一下而已。
眼淚又順著眼角滑落,許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許雲,眼淚是情緒的反應,情緒是身為人的自然反應。可是這種東西對於你來說,未免太多了。即使是你那個時代的姑娘,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眼淚。】泰姆冷靜道。
許雲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過去,那個時候,我也很想要得到別人的幫助。】
【……別人的幫助是別人的意志,而你現在最需要學會的,就是先幫助你自己。如此懦弱無知的你,要如何在這個世代活下去,這是你目前最需要考慮的事情。】泰姆的聲音從始自終都沒有什麼大的波動。
不知過了多久,許雲的心情平復了一下,他好像終究回神過來,知道現在最該問什麼。
【泰姆,你是誰?】許雲問。
【對曾經的你來說,我是來自未來遙不可及的存在。對現在的你來說,我是將與你很長時間相伴的存在。】泰姆道。
許雲一邊感受著右臂槍傷的疼痛,一邊繼續道:【你為什麼認識我,你為什麼知道我來自21世紀。】
許雲很想騙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那感同身受的觸感,那高端的科技,那恐怖的戰鬥。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荒謬的一切,不是在做夢。
【因為我是劈中你的那束光,我是你來到未來的引領者,也將是你成長的帶路者。】泰姆的聲音平靜道。
許雲的眼睫動了動,他似乎在費力理解泰姆的話,但是很快,他說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把我送回去,泰姆。把我送回21世紀。】
【我做不到。】泰姆道。
【為什麼?】許雲覺得他的心臟仿佛在撕裂,一半是涼的,一半又帶著某種希冀。
【因為我就是做不到。我無法再回到你的時代,更無法把你送回去。就像從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會去往21世紀,更不知道會帶來你。】泰姆的聲音終於有了微弱的變化,【在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想不到會選中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人?】許雲喃喃道。
【是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或許在和平寧靜的時代,你是遵紀守法,謙讓忍耐的人,但在我看來,你是軟弱無能,毫無培養價值的人。對於你這樣的人來說,能不能在星河世紀活著,都是極其艱難的。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絕對不會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