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濯見眼前的青年一直低垂著腦袋,彷佛犯了什麼巨大的錯誤。
「為什麼不看我?」蕭子濯薄唇輕啟。
許雲的長睫飛快划動,實事求是道:「我不敢。」
「有何不敢?」蕭子濯眸光澄淨。
許雲的頭低得更厲害了:「怕你怪我。」
怪我隱瞞,怪我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都不說出來。
就在許雲以為自己會聽到其他話時,卻只聽青年的聲音溫柔。
「我不會怪你。」
許雲的眸子睜大,有些茫然地看向蕭子濯。
蕭子濯看著青年這樣,竟只覺得心疼。
「我能夠想像這一路上你承受了什麼,又經歷了什麼。這每一步想來都艱辛無比,既然如此,我怎麼可能會怪你。」
話音在靜謐的室內迴轉。
許雲竟然覺得鼻子一紅,讓他有些想哭。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中,他一直一直都只能逼迫自己前進,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掙扎往前爬。
在這些時光中,他一個人仿佛與整個世界為敵,正片黑暗中能夠依靠的也唯有自己一人而已。
「組長。」許雲的聲音很輕:「我想靠著你。」
還沒等蕭子濯回答,青年便半蹲下身子,他將腦袋放在蕭子濯的手邊,整個人就像小動物一般蜷縮。
蕭子濯只覺得心裡一軟,修長指尖撫上許雲柔軟的發頂。
「辛苦了。」蕭子濯說。
許雲將腦袋埋在軟墊上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最後憋的受不了了才將頭抬起。
原本那雙明亮的杏眸此刻已經紅腫了起來,看起來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愛。
蕭子濯看著許雲,他眸光動了動,帶著從未有過的柔色。
「別哭了。」
許雲吸了吸鼻子,有些任性般的撒嬌道:「不要,我就是想哭。」
好想把很多委屈全都哭出來。
蕭子濯失笑地看著許雲,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許雲這般。
許雲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抬起臉來看著蕭子濯。
他眸子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變為了冷靜。
「組長,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青年剛要起身,手指卻被蕭子濯勾住。
「還想哭嗎?」蕭子濯輕聲問。
許雲側了下眸:「想。」
蕭子濯輕笑了一聲,如果可以他很想站起來揉了揉青年那漆黑的發頂。
「不過組長你剛完成手術,要哭也是你哭吧。」
發泄了一通情緒後,許雲雖然心底還是有些壓抑,但已經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