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濯輕嘆了一聲:「怎麼那麼愛哭。」
許雲堵了下嘴:「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一直都很想哭。
只是一直都不能。
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下,他只能逼著自己成長,他需要逼著自己成為那能夠承擔重任的人類,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完成與泰姆的使命。
他無法與任何人交心,也無法向他人尋求幫助,他必須讓自己變強,變成最強,只有這樣才可以自保。
淚眼朦朧中,許雲看了一眼對面的青年,他往前走了一步,一下子抱住蕭子濯,力度大到讓蕭子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黑髮蹭過冷白的脖頸,清淺的呼吸中又帶著鼻音。
蕭子濯身體僵直,不敢動彈,任由許雲抱住他。
耳側是熟悉的呼吸聲,蕭子濯覺得四周一靜,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心跳如雷,讓他緊張的幾乎無法呼吸。
「組長,我早就說過自己一點都不堅強。」我只是被迫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意外,許雲或許一直生活在21世紀,他過著平淡的生活,工作、交友、戀愛、結婚,他不會經歷這抓馬的一切,也不會有這麼多生死相交的經歷。
他,只是一個過著簡單生活的人。
但是,時至今日,許雲已經無法回憶起當初他所過的生活,
來到這個時代以後,所有的經歷都仿佛刻印在了他的記憶中,甚至連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記得。
他還是那個許雲,卻再也不是那個許雲了。
「……」
長久的靜默後,許雲緩緩鬆開蕭子濯,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好笑道:「組長,我的眼睛是不是很腫。」
原本清朗的杏眸,此刻看上去像個桃子,卻意外讓人覺得可憐兮兮的。
蕭子濯長睫垂落,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年,喉結微微一動,隨後側眸道:「別哭了。」
許雲一笑:「不哭了,已經哭夠了。」
說完,許雲坐在星艦的椅子上:「而且以後有組長陪我一起,我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聲音天真中帶著開心,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喜悅。
蕭子濯的眉間微動:「虛擬星河時的你,與現在截然不同。」
虛擬星河中的雲朵,冷冽而又神秘。
許雲揉了揉眼睛:「當然不一樣了,在虛擬星河中,我面對的都是生死之戰,怎麼可能與現在一樣。」
正說著,許雲覺得屁股下的椅子簡直冷硬,比會議上的椅子還要堅冷。
「組長,好好的星艦上你為什麼要安置這麼硬的椅子,還不如放些軟臥,也可以休息一下。」
許雲可記得丁霖揚的星艦上連床都有,簡直舒適的不成樣子。
與之相比,組長的星艦便是堅冷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