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警察找到沈書晚的時候,沈書晚正和一對夫妻還有一個小孩在摩天輪下拍照。
那對夫妻說,沈書晚主動走到他們身邊,想要他們手裡的風車,他們見沈書晚長得可愛,就帶自己的孩子和沈書晚一起去摩天輪下照張合影。
沈黎清那時候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恨意,他的手在流血,但沈書晚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厭惡瞿瀾,厭惡瞿瀾的兒子,也厭惡那個他血緣意義上的父親。
但當沈書晚拿著風車走向他,咿咿呀呀地說:「風車……給哥哥,我要來的,哥哥剛才說……風車,好看。」
沈黎清只覺得徹頭徹尾的絕望。
他發現自己連恨都無法做到不遺餘力。他該去恨誰呢,誰該對他的人生說一聲抱歉?
觀庭樾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用寬厚溫暖的掌心覆在沈黎清的頭頂,那動作倒真像是在安慰一隻受傷的小狗。
小狗獨自舔舐傷口的日夜一定很難熬。
「都過去了。」觀庭樾不怎麼會安慰,低聲說。
沈黎清從小就對被人摸頭的行為深惡痛絕,但奇怪的是,他一時間竟然不想推開觀庭樾觸摸他的手。
「是都過去了,你要是不提,我都忘的差不多了,哈哈。」沈黎清爽朗地笑了兩聲,慢慢地站起身對他道:
「觀律師,我跟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我想要扭轉你對我的印象。」
觀庭樾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轉移話題,挑了挑眉,語氣沉靜:「我對你什麼印象?」
「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一個紈絝子弟,整天遊手好閒,花枝招展,還總是纏著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挺討人厭呀?」沈黎清好奇地看著他。
觀庭樾回答道:「沒有。」
沈黎清卻不相信,一擺手笑起來道:「知道你這個人委婉,你是想給我留些面子吧,我跟你說真不用啊,我沒那麼脆弱。但我真有一件事想求你,你可一定要答應我啊。」
觀庭樾注視著他,「你說。」
沈黎清眨眨眼睛,態度極其謙卑道:「觀律師,讓我給你當助理吧,我品味可好了,肯定讓你艷壓其他律師,我還會開車,不管應酬到多晚我都能接送你回家。」
順便趁你喝多了占點便宜,沈黎清心想。
「當我助理?」觀庭樾似乎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但他眉目間毫無笑意,只有不加掩飾的難以置信。
沈黎清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認真地直視著觀庭樾的雙眼,莞爾道:「需要我發一份簡歷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