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霧思量片刻,端起一隻酒杯,神情無比乖巧地說:「沈先生,我、我想敬您一杯。」
沈黎清險些噎到,「什麼?」
他一抬頭就感受到了觀庭樾投來的目光,能把人活生生凍死。
沈黎清望了望觀庭樾,觀庭樾的眼神似乎再說:人家敬你呢,不說點什麼?
陶霧握著高腳杯的手更加用力,表情略顯緊張地說:「我想謝謝您對我的幫助,我不太會說話,但是如果沒有您的話,我可能……」
沈黎清擺擺手,「不用謝,換做別人我也會幫忙的。」
說完,他看了看觀庭樾的表情。
觀庭樾沒有說話,只是眉尾微微一挑,讓人很難猜測他心裡在想什麼。
陶霧垂下眼睛,目光黯淡:「我知道,但,但我還是想正式地向您道謝。」
「聽話,坐下吃飯,總謝來謝去的麻不麻煩?」
沈黎清剛說完,隱約聽到旁邊有金屬的響聲,轉頭一看,頓時說不出話來。
觀庭樾如同巋然不動的冰山,面無表情。
如果不是他手中的金屬叉子發生形變的話,沈黎清真的會以為他無動於衷。
觀庭樾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手指,將彎曲的叉子丟盡了垃圾桶,抬眼看向陶霧。
陶霧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想試探觀庭樾對沈黎清的態度,如今看來,這位觀先生對沈黎清的心思可見一斑。
「說完了?」觀庭樾紳士地問。
陶霧點點頭。
觀庭樾打開錢包,骨肉勻稱的手指清點出一疊現金扔在轉桌上,手指微微用力,現金不偏不倚地轉到了陶霧面前。
「時候不早了,這個地段外面應該不難打車,我們過會還有事,就不送你了。」觀庭樾的語氣堪稱溫和,甚至話音未落時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
陶霧看著他的眼睛,心裡倏然一驚。那張臉明明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看上去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令人膽寒。
他看向沈黎清,語氣摻著點委屈:「沈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沈黎清巴不得趕緊結束這尷尬的飯局,朝他勉強地一笑,「回去早點休息,你傷剛好,需要靜養。」
陶霧知道沈黎清也有驅逐他的意思,自己若是再待下去會引起反感,於是小聲說了句「謝謝沈先生」便出門了。
小陶走後幾分鐘,沈黎清一邊用叉子叉了一小塊水果放進嘴裡,一邊道:「瞧你把人嚇的。」
話音未落,沈黎清的下巴就被鉗制住,被迫轉向觀庭樾的方向。
嘴裡的橙肉還沒咽下去,沈黎清皺眉含糊道:「你幹嘛?」
觀庭樾眉眼之間仿佛覆蓋著一層寒霜,冷聲開口:「怎麼?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