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不明所以,放心?我放心什麼?
觀庭樾看著他,淡淡回應,「你說是,便是吧。」
沈黎清垂下眼瞼,低低地發出聲音:「嗯,知道了。」
第44章 最好
44.
囂張氣焰徹底被澆滅,沈黎清像一隻被淋濕的流浪狗,耷拉著耳朵,叫不出聲來,只是用落魄的目光注視著牆壁上的花紋。
觀庭樾清楚地看見沈黎清眼底閃過的那一抹失落,他不由得一頓,心臟仿佛被重物敲擊了下。
他剛才所說的,不過是基於沈黎清對他一貫的防備。
沈黎清向來抗拒他流露出不合時宜的深情,好像那是比鴆酒還值得躲避的劇毒。
他知道沈黎清忌諱什麼,沈黎清不缺人愛慕,也不缺人高捧,但尤其忌諱別人挾愛居功,所以他自然不會真的把沈黎清這幾天所鬧的脾氣歸結於為了喜歡的人吃醋。
那充其量只是小少爺見不得自己的限量款遙控車被其他人摸過碰過,別人可以對他的遙控車羨慕嫉妒,但不能和他的所有物靠的太近。
可是這一次,觀庭樾有點懷疑是自己猜錯了。
沈黎清好像快要哭了。
「沈……」觀庭樾剛剛開口,沈黎清突然站起來,揉了揉大腿肌肉,腳步飛快,就好像這間休息室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沈黎清不想再聽到什麼聲音,如果可以,他想把剛剛休息室里發生的一切做個記憶清除手術。
不,乾脆把和觀庭樾相關的一切記憶都清除。
沈黎清逃也似的奪門而出,出了門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的反應未免太衝動。
他應該平靜地站起身,若無其事地告訴觀庭樾這樣很好,反正他們本來就是各取所需,建立在共同利益上的合作才最牢固。
他應該對著觀庭樾露出自然的笑容,然後說自己朋友那邊有事需要幫忙,下次再約。
而不是這樣落荒而逃,像只偷吃奶酪後灰溜溜逃跑的耗子。
這一點都不像他的做事風格。
沈黎清走進走廊盡頭的公用洗手間,往臉上潑了幾捧冷水,然後抽出紙巾一點點地將水漬擦乾。
鑲著宮廷風金色紋框的鏡子照映出他的模樣,皮膚極白,幾乎沒有血色,眼窩偏深,眼瞳黑的好像無機質的鵝卵石,只有眼尾和嘴唇紅地像要滴血。
看上去不太好看的樣子。
他又想起季瀾來,季瀾今天穿的是很中規中矩的白色西裝,右胸前的口袋別著一隻流蘇胸針,季瀾的五官偏向東方特有的溫潤古典,還有那從容不迫的氣質,實在是挑不出錯來。
宴會很快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