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常林握緊了拳頭,「我一定攢夠錢來娶你,你要等著我。」
瞿瀾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嗯,我等著你。」
那天之後,沈常林拼命幹活,一個人拿著兩人份的工資,從天亮忙到深夜,他腦子轉得快,人又踏實肯干,很快就做了工地的小頭目。
當他握著一萬塊錢,忐忑而期待地回到他過去住的院子,才得知,瞿瀾一個月前就和那個跨國商人結婚了,已經搬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租的小旅館裡,痛哭流涕。
他消沉了很久,只能拼命用工作填補空虛的靈魂,直到有天,岳零的父親出現了,這個普通人想見也見不到的成功男人,站在沈常林面前,甩給他一份協議,冰冷地說:「把它簽了,我會給你你一輩子也花不完的報酬。」
沈常林愣愣地看著岳總,得知岳總要他和岳零結婚,並且承諾給他三百萬的時候,沈常林拒絕了,他喜歡的人已經結婚了,他有再多錢也沒用了。
聽到他毫不猶豫地拒絕,岳總的神情竟然緩和了不少,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你倒是真有點骨氣,很少有人能拒絕這個條件。」
沈常林想起那天瞿瀾身邊那個男人對他露出的笑容,握緊了拳頭,錢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能輕而易舉地奪走一個人的尊嚴。
沈黎清聽著這些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忽然想起外公那張嚴厲的臉來,他問沈常林:「那你後來為什麼還是跟我媽結婚了?」
「因為你奶奶得了癌症,需要一大筆錢。」沈常林神色平靜,可沈黎清卻仿佛能看到他當年的掙扎和痛苦,沈常林說:「所以我和岳零結婚了,但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岳零生病了,我以為我和她會做一輩子相敬如賓卻沒有感情的夫妻,卻沒想到一輩子這麼短。」
「所以你從來就沒有愛過她。」沈黎清冷冰冰地說。
「以前不愛。」沈常林不再避諱,他說:「我一開始甚至恨她,也恨你外公,恨他們把我的尊嚴徹底碾碎了,讓我沒辦法抬起頭做人。」
和岳零結婚後的一個月,沈常林以為自己的一生也就這樣了。可他沒想到,瞿瀾會回來。
那天下午,瞿瀾給他打電話,哭的聲嘶力竭,沈常林才得知她結婚後的生活過的很不如意,那個跨國商人包養了不少情人,又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和人發生爭執,得罪了當地一個很有權勢的家族的小兒子,被人打成了植物人,而瞿瀾的父母也被報復,住的房子被人蓄意做了手腳,釀成火災,屍體被發現時已經燒成了焦炭。
瞿瀾因為那段時間和丈夫鬧矛盾離家出走而僥倖逃過一劫,她喬裝打扮後連夜乘飛機回國,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給沈常林打了電話。
得知沈常林結婚後,瞿瀾大發雷霆,斥責他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然後哭著鬧著要跳樓。
沈常林無奈之下只好對她發誓,說自己和岳零沒有感情,時間一到就會離婚。瞿瀾這才作罷,拿著沈常林那些為數不多的積蓄瀟灑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