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兩個人的想法在那僅僅零點幾秒的瞬間不謀而合。
想到這兒,周澤宇表情僵硬了片刻。
他忽然想明白了紀沅發球時看他的那個眼神的含義。
是悲憫的、居高臨下的,仿佛上帝俯瞰渺小的人類,笑他不自量力,不堪一擊。
他並不怕輸,但也為自己的輕敵感到後悔。
白隊其他人卻並沒有周澤宇這麼多的思考量,只是覺得他狀態不對,於是都來安慰他。
「我們加把勁兒,肯定可以贏!」
張藝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澤宇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因為接下來這一局,他們大概率會是輸的。
然而黑隊這邊的氣氛卻也沒輕鬆不少。
聞時嶼雖然雙手抱胸一言不發的看著紀沅,但翹起的嘴角卻暴露了他此時愉悅的心情。
紀沅的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澄澈,語氣卻是溫和舒緩的。
「剛才扣得太好了聞老師,下次我也會繼續努力配合您的。」
就連沈越宴都聽出來紀沅這話有些莫名奇妙針鋒相對的意思,但聞時嶼卻好像真的沒聽出來,他摸了摸後腦,臉頰也開始泛起了可以的微紅,不自然的輕咳一聲。
「啊,是嗎?是你球托得好才對。」
沈越宴:「……」
紀沅怔了一瞬,也沒說話。
【我怎麼越看聞隊越不對勁兒,他臉又怎麼紅了?!】
【不知道,可能是誰墜入愛河了吧。】
【不知道,可能有戀愛腦出沒。】
【不知道,到底誰這麼沒出息。】
接下來的這場比賽,黑隊不出所料的以25:18的絕對優勢,贏得了本場比賽的勝利。
細密的汗珠順著額角流下,紀沅皺著眉把被打濕的劉海縷到腦後,露出潔白的額頭。
「給,毛巾。」
紀沅抬頭,只見聞時嶼伸手把毛巾遞到他面前。
那雙手骨節分明,青筋遍布,指腹由於常年打球有一層厚繭,卻不顯得猙獰可怖,反而更多了些力量感的野性。
這是舊傷,紀沅判斷。但他只是不動聲色的接過那條毛巾,對他道了聲謝。
這邊周澤宇頹然的看著積分器,神情複雜。
他走到聞時嶼面前,有些欲言又止。
聞時嶼挑眉,「幹什麼?不服氣?」
周澤宇冷笑一聲,「怎麼可能,只是有點可憐林致。」
聞時嶼笑容僵在嘴邊,「你什麼意思?」
「隊長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林哥現在在哪你應該最清楚了吧?要別人頂罪,某些人只是避了兩年風頭就又能回國家隊打球了,你說這事兒,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