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紀沅卻已經向陳渡坦白自己第三方的身份了。
「我是銀水,預言家不會驗我,但你就要做好今晚被預言家查殺的準備了。」
陳渡掃了他一眼,神色似有嘲諷,「第一晚自刀做起來的銀水身份,可不是好用極了。」
紀沅對他的眼神置若罔聞,語氣異常冷靜卻輕快:「沒辦法,畢竟是你先跳暗戀者把我放在焦點位上,不然誰玩這麼髒的。」
陳渡態度稍緩,不由多看了幾眼紀沅,冷聲評價道:「我總覺得有時候我們挺像的。」
他永遠記得對方當時興致盎然地笑著看自己,說出那句「因為我想打敗他」,在他的提防與懷疑之下將自己所有的構想向他全盤托出。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如同給予他恩賜般,讓他選擇——
輸,或者和我一起贏。
在那一刻,陳渡才擁有對這個人明確的認知。
這是一個會將包含隊友在內所有人都當成對手競爭的人。
可陳渡卻不反感,反而和他在同道殊途中產生了共鳴。
紀沅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單純想要贏他而已,我們是不一樣的——」
陳渡愣了一下,等待著他的下文。
「排球是集體項目。」紀沅頓了頓,復而看向他,「所以要不要嘗試一下相信你的隊友?」
這話說的似是而非,但紀沅知道他能聽得懂。
在省隊時拒絕升入國青隊,第一場比賽結束後拒絕和對手一起晉級,場上從不主動要球,可每一步起跳都做足了百分百的準備。場下獨來獨往,對任何人示好都警惕而敏感,每一次訓練都是最晚離開的。
這些紀沅全都看在眼裡,無非就是陳渡心中有枚難以解開的結罷了。
他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冷漠不可一世,但會板著一張臉安慰隊友、不擅長應對軟磨硬泡只能硬著頭皮當陪練的人能壞到哪去?
他口中的隊友並不特指自己,而是他們所有人。
陳渡呼吸微微一窒,似是沒想到紀沅會同他說出這番話來。
他眼神逐漸冷了下來,扔下一句話:「你懂什麼。」
話說得有些不知好歹,但語氣卻很輕,轉身離開的背影就像是落荒而逃。
紀沅盯了半晌,隨後嘴角緩緩勾起了一絲弧度。
很快這期比賽就要結束了,到時他就可以把自己心裡所想全都告訴那個人了。
是先說聖誕快樂,還是先把昨天那句錯過的話說給他聽呢。
大概無關緊要,畢竟他應該會很有耐心的聽他把話講完的。
*
比賽時間依舊是在下午,場館中觀眾的歡呼聲如同熱浪般翻湧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