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許悅琴拉著他噓寒問暖,知道他最近出了事,一個勁兒的安慰他,鄭毅的父親也在一旁跟著附和,讓他萬事不要擔心,他鄭哥都能給他擺平了。
紀沅一怔,想到聞時嶼也同他說過類似的話,一時間有些悵然。
沈越宴那邊的工作還沒完成,索性留在海城跨年,葉蓁昨天跟他聯繫過,想約他今天吃飯,被他拒絕了。
至於聞時嶼,自從上次見過面之後,他們再也沒聯繫過。
他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聞時嶼絕對不會來打擾他了。
可能過不了幾天,他就會退賽,重新回到國家隊,融入本該屬於他的生活。
聞時嶼可能會偶爾想起他,時間長了,估計就會忘記他。
明明就應該是這樣的結果,一個對聞時嶼來說最好的結果。
紀沅應該替他高興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思緒逐漸飄遠,他又忍不住去想,聞時嶼這幾天過得好嗎?
現在在幹什麼呢,應該也在和家人一起準備跨年吧?
閒聊的時候聞時嶼同他說過,他們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除非有什麼天大的要事,過節的時候一定要在家裡吃飯。可隊裡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們家庭團圓,他爸媽就會帶著他妹妹一起看他。
他說後來他才明白過來,他們那個時候還小,哪有什麼天大的事要忙,這個規定,其實是他父母針對他們自己制定的罷了。
紀沅當時頗為感慨,對他說,「你爸媽真的很愛你。」
他這麼好,本就應該值得更好的人。
「小沅啊,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
紀沅回過神來,對許悅琴歉意一笑,「走神了,抱歉許姨。」
「這樣啊。」飯桌上,許悅琴給他盛了一碗飯,開玩笑說,「還以為在想對象呢。」
紀沅身子一僵。
「媽,他才多大,哪有什麼對象啊。」鄭毅趕忙道。
許悅琴白了他一眼,「我沒說你就不錯了。」
鄭毅比紀沅大了十多歲,結過婚,和平離婚之後也沒談別人,他年紀不算小,許悅琴對此不滿很久了。
鄭毅噤聲,不欲再談論這個話題,許悅琴也知道跟他聊不出什麼好話來,轉頭又笑著跟紀沅說:「別聽你鄭哥整天給你洗腦,事業為重是不錯,不過有了喜歡的人也要嘗試接觸一下是不是?」
紀沅沉默了一秒,笑著應聲:「嗯。」
「感情這東西,不像工作,工作沒了再怎麼也能找到更合適的,喜歡的人錯過了,那就是錯過了。」
許悅琴說這話的初心就是想拿鄭毅之前的事勸諫紀沅幾句,有關鄭毅和他前妻的事情,紀沅知道一二,大概就是鄭毅由於工作原因和他前妻經常吵架,兩個人又缺乏溝通,矛盾積攢下來,一時上頭離了婚,鄭毅就這麼後悔了好幾年。
紀沅心頭一顫,握著筷子的手蜷了蜷,心緒忽然亂了起來。
他和聞時嶼說的那些話,並非一時上頭,是他權衡利弊之下才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