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名字, 正和上輩子可能誣陷自己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那麻煩你把他微信推給我們吧。」見紀沅沒反應,許知微在旁邊淡笑著接話。
「學長沒有嗎?」那學弟好像對此感到很驚訝,但沒多說什麼,從兜里往外掏手機。
「嗯,沒有。」
回過神來,紀沅輕輕地點了點頭,原主的微信列表里確實沒有這號人。
「啊……我記得當初他出國之前加了隊裡所有人的微信呢。」學弟低頭小聲嘟噥著,找到紀沅的聊天界面,把程嘉渺的微信推了過去。
收到消息,紀沅對他道了聲謝,加上了程嘉渺的微信,對面沒有很快通過驗證,紀沅也不急,收好手機,又跟學弟聊了幾句,得知今天下午要在這邊舉辦高校聯賽,他便和許知微知趣的離開了。
直到上了許知微的車,程嘉渺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倒是聞時嶼給他發了不少消息,問他順不順利,他低頭回完消息,抬頭間,捕捉到許知微看過來的視線,聽見對方忽然笑了:「昨天就想說了,你笑起來還怪好看的。」
紀沅怔了怔,才意識到自己唇角揚起的弧度還沒降下來,他向來很難做到將情緒通過表情外露,偶爾笑一下也是因為一直以來的習慣。二傳是連結一個隊伍全局的紐帶,向隊友表達友善和肯定,更有利於配合,因而笑容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他本人卻從來都沒什麼感覺,就好像已經將這種反應當做是訓練、比賽的一部分。
許知微這番話,讓他再次意識到,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好像他真的有經常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和許知微待在一起總是很舒適,兩個人明明才認識不久,又處在不同領域,可交流起來卻異常順暢,對方談吐間氣度優雅,卻不會讓人覺得高高在上,沒有刻意營造親切感,卻偏偏哪哪都讓人舒服。到了法大,許知微把資料送回去之後,又帶著他在里隨便逛了逛。
新年初始,地面留不住新雪,化作雨水滲入土壤,給即將到來的春日埋下盎然生機。微風拂面,卻並不寒冷,吸入的空氣摻了些潮氣。國內法學最頂級的學府內,學生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般行色匆匆,大多數人和他們一樣,慢悠悠地散步,偶爾路過一群人聚在一起歡歡笑笑,大概是在參加社團活動,沒有任何緊張的氣氛,反而愜意悠閒。
紀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散過步了,上輩子的幾乎所有時間都被訓練和比賽淹沒,讓他從來都沒在某處駐足過,甚至平常都不會有正常的娛樂消遣。他從前並不覺得有什麼,大家都是這樣的,片刻的喘息都會讓人立刻產生負罪感,大家更像是一輩子被困在圍城中囿於一隅,更可怕的是,沒有人會覺得這種生活方式是病態的、不正常的。
直到上了這個節目之後,即便是刻苦如宋祁楊,不在訓練日的時候也會好好休息,就連嚴苛至此的葉蓁,在敦促夏凌舒完成任務後,也不會限制他的玩什麼,隊內賽的時候偶爾還能聽見孫婧怡在場下偷偷跟沈越宴打聽娛樂圈的八卦。
大家都是因為喜歡排球聚在一起的鮮活的人,而不是一些冷冰冰的比賽機器。
尋常這個時候他本該是在訓練的,可將時間如此荒廢,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焦躁不安,心中鬱結的心緒仿佛早已受了影響,逐漸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