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還是更覺得鄭毅像他媽,不是貶義,他媽走得早,但是該給他的愛卻沒少半分,他能感受得到,鄭毅待他真的像家人一樣。
「還沒通知,不過我訂了明天的機票。」
「沒通知回去那麼早幹嘛,你又沒……」話說一半,鄭毅才反應過來,剩下半句硬生生噎回喉嚨里,只覺得他沒救了,「你可真是我的親祖宗。」
紀沅努力克制住上揚的嘴角,沖他眨了下眼,「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吃虧的。」
誰騙誰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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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晉城上空降落,室外氣溫驟然下降十幾度,體感有些冷,不過還在可承受範圍之內。在接站口轉彎,紀沅一眼就看見了在人群里格外顯眼的聞時嶼,他身形高大挺拔,不管在哪裡都是會讓人移不開眼的程度。
紀沅垂眼笑了笑,棒球帽的帽檐半遮半掩擋住那雙透亮的眼,他又戴了口罩,可聞時嶼還是很快發現了他,向他招了招手。
聞時嶼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下一秒卻蹙起了眉,他大步朝著紀沅走過來,摘下了脖子上的圍巾給他帶上。
「外頭那麼冷,怎麼連個圍巾都不戴。」
頸部驟然被包裹,上面殘留的溫度尚未散去,全都通過圍巾渡給了他。
紀沅眼底閃過一絲暗光,笑了笑,「戴著總覺得不太舒服,上次給你那張照片還是擺拍的呢。」
元旦假期客流量劇增,出口處人頭攢動,時不時能看到許多探究又興奮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聞時嶼懶懶地撇過去,見紀沅沒在意,便也沒發作。
「等很久了嗎?」
剛一出門,紀沅下意識地搓了搓手,他們靠得很近,紀沅還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
「沒有很久。」聞時嶼低下頭,笑著看著他,聲音被他壓得很低,「要牽手嗎?」
驚訝於他的主動,紀沅彎了彎眉眼,沒說話,很自然地把手塞進了他的掌心,一冷一熱相觸的肌膚仿佛有弱電流過一般,可酥麻的卻是心臟。
聞時嶼的手掌很大,乾燥溫熱,向他傳遞著熱源。確定關係到現在,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可紀沅還是能感覺到聞時嶼有些緊張,似乎是怕弄疼他,不敢握得太緊,他面上掛著一貫的懶散悠閒,可手心卻開始冒了些細汗。
紀沅忍著笑沒戳穿他,斂眸瞧了一眼,他半隻手在袖子裡,兩個人手臂貼在一起,不仔細看不會有人發現他們牽著手。
走進停車場,聞時嶼從口袋裡摸出鑰匙解了車鎖,隨著他開門的動作,一陣玫瑰摻雜著雪木的冷香鋪面而來,座位上放著一大束紮好的紅玫瑰,嫣紅張揚,嬌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