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有人在勞作,推著機子,挽起褲腳,在滿是水的田裡緩緩往前推,隱沒在水裡的泥土經過機子的挖掘,向兩側翻滾。
不記得是幾歲,丁青蔓也下過水田,被趴在腿肚上吸血水蛭嚇得哇哇大哭。
看得興起,丁青蔓索性找了處路邊草多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袁良樹老遠就看見她,背拱起,兩腿彎曲,左手貼在腹部,右手肘撐膝,縮成一團作沉思狀。放眼望去,這鎮上沒幾個年輕人會這麼坐在路邊,看別人。
手指有節奏地敲擊座椅,發出輕微的「噠噠」聲,一下又一下。
孫朋早早就跟著袁良樹,至今已有六年,不說能完全猜透老闆的心思,但也差不離。
滴滴--
丁青蔓頭也沒回,屁股往前挪了挪,繼續朝遠處看。
滴滴--
又是兩聲,丁青蔓這才回頭,手指輕搭帽檐,向上抬了抬。
「孫小哥。」打完招呼下意識向後排看去,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老闆不出聲,孫朋只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要不要送你?」
丁青蔓看了看幾百米外的村子。
你說呢?
「……那不打擾你了。」
——
詩情畫意被打斷,丁青蔓也沒什麼心思繼續欣賞田園風光,晃晃蕩盪回了家。
打開電腦敲了會字,有人敲門。村子裡都是熟人,白天家裡有人時,院門都是虛掩,方便人進出。
丁青蔓想也沒想:「進來。」
仍舊埋頭打字,來人半天不吭聲,丁青蔓敲完一段話,越過電腦朝窗外看,隨即緊皺眉頭。
沒好氣:「你來幹什麼?」
袁良樹沒有見過丁青蔓戴眼鏡工作的樣子,她的五官本身就小巧,圓框眼鏡一戴,更是顯得如此。
「我去看良禾,你去嗎?」
——
許是受家庭影響,良禾打小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小夥伴一起玩時,他是跟在屁股後的那一個。村子裡互相都認識,加上他有個看上去很兇的哥哥,大家不敢欺負他。
初中是要去縣城讀的,學生來自縣城下的各個鄉鎮,人多且雜,難免有那麼幾個愛挑事的。起初只是玩笑似地打鬧,可能是讀書無聊,也可能是發現良禾並不反抗,最終打鬧演變成了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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