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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袍的立領和背衫已經濕透,黏膩地貼在身上,令他很不適。他想起多年前還是先皇腳邊的一個粗使太監時,被罰站罰跪還是輕的,要命的是主子一個不愉就將滾燙的熱茶兜頭而下,也不管傾灑在他的何處,他還不能立即擦拭更不能叫喊,必須先叩伏於地,口中不停哀勸「主子息怒」,也許主子會一直生氣很久,他就不能起身,身上的潮濕與燙傷也無法理會,往往在回到住處查看時,解開衣衫就撕下一層皮。

明明是受慣了的,他甚至已經能在解開衣衫撕下一層皮時面色不改,怎麼如今倒矯情起來了?當真是做了兩年的緝事司督公就把從前的本事都忘了?

只是,從前主子到底為何發怒,好歹他心裡是有數的,而眼前內殿這位到底因何發怒,他可真是半點頭緒也無。他仔細回想了一遍五日前與這位殿下的初次相逢,他是迎接與解救的姿態,縱使在此過程中與這位殿下因為彼此不相識而產生了一些誤會,也沒有冒犯和侵害到這位殿下,全須全尾地將這位殿下帶回宮,替這位殿下消滅了追擊在後的敵人——並無錯處啊。

到底是哪裡惹怒了這位殿下呢?

還是這位殿下一貫要給新認識的、看起來位高權重之人一個下馬威?

然而以這位殿下的身份地位及對本國的功勞,並不必用這樣的手段立威。

前思後想並沒有什麼頭緒,陵淵也就罷了,只等著這位殿下消氣再宣召自己,畢竟是皇上指派他前來伺候這位殿下,這位殿下無論如何也必須宣召自己,否則即是對皇命不敬。

陵淵沉默筆直又恭敬堅誠地站在日頭下面,日光不斷舔舐他,像毒蛇的信子那般令人焦灼。那廂的小太監終於忍不了似地奔到他身邊,極快地用沁潤了溫涼水意的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另一手遞高一杯潤喉茶到他面前,輕聲說道:「乾爹快潤潤,兒子剛才給那邊的姑姑打點過了,這會子殿下還睡著沒起,沒人知道的。」

陵淵瞥向這只比自己小七歲的乾兒子,冰冷訓斥的一眼。

小太監嚇得立即跪了下去叩頭,又迅速爬起後退,靈蛇擺尾般迅捷又毫無聲息地退至剛才站立的地方,低垂下頭,再不敢妄動。

陵淵再次望向那掌簾宮女,她依然紋絲不動。他那乾兒子方才許是去找了這宮裡的掌事女官說情?按理說現在掌事女官應當在內殿服侍,最能說得上話的是這位掌簾宮女才對。正想著,就見那掌簾宮女忽地動了,抬手輕輕掀開垂簾,一位宮裝麗人走了出來,從衣著上看應當就是這宮裡的掌事女官。

這女官穩步行來,唇角帶著四平八穩的溫和笑意,走到陵淵面前微微屈膝行禮,說道:「督公大人,我們主子不想起身,今日不用伺候了。」

陵淵面色不改地抬臂微微行禮,緩笑道:「煩請掌事稟告殿下,微臣明日一早再來聽命。」

女官頷首:「自當轉稟。」接著對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們抬手一指,「去,給他講講風華無雙宮的規矩。」

後面的人應是,走過去將那小太監拖行而走。小太監敢怒不敢言,急急地看了陵淵一眼。

陵淵的面色仍然未改,依然春風和煦,看著掌事女官微笑道:「不知他何處得罪了掌事,若有冒犯,本座可替掌事教訓,不敢勞煩掌事。」

他從「微臣」改口為「本座」。

掌事女官知道他這已是在用這改口提醒她,他的身份遠尊於她,他可以對殿下低頭,但絕不可能無緣無故任由她帶走他的人。

掌事女官亦是一笑:「方才這位小公公擅自給督公大人端水遞帕,有違風華無雙宮的規矩,好在督公大人心如明鏡,是以此時只拖了他一人前去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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