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淵的臉色依舊平靜,甚至染了些冷淡,說道:「殿下堂堂長公主之尊,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是不是過於小覷了自己的身份?」
「入流的法子剛才用過了,沒用呀。」嘉恪眉眼彎彎地笑著,「堂堂長公主竟然以死相逼,不過是想去個地方玩而已——孤又能怎麼辦呢,處處受制於人呢。」
受制於人嗎……
陵淵心頭微微一動,言語間不自知地流露了兩分:「以殿下之高位,除了皇上,已經不必在意任何人。何出此言呢?」
嘉恪像是在嘲諷他的明知故問,不接話地看著他笑。陵淵明白她是在說剛才的事,連去哪裡的命令都無人聽從,還要看他的臉色。
說到底,這嘉恪長公主遠嫁異國又歸國,身邊的侍從侍衛都是皇帝命陵淵安排的,一個她自己的親信也無,誰能聽她的?
已有很長時間不再回顧從前的緝事司督公,想起了剛入宮的種種。
那段日子用暗無天日來形容也毫不為過,挨罵挨打罰跪罰幹活還是輕的,被坑被騙又替人被黑鍋,心裡的煎熬苦楚不知向誰訴說,一時也看不到未來有任何希望……
那時的他也仰望過站在高位的各色人等,一心想著攀至高峰不再受人欺辱,可等他真正無人敢隨意輕慢之時,他也很清楚箇中滋味並不是處處順遂如意的,甚至有時候會覺得——
站得越高,掣肘越重,莫敢輕動。
雖然陵淵並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但俯首稱臣低眉順眼也並非他本意。
當下輕輕一笑:「微臣豈敢令殿下為難。」陵淵命令隨扈,「前往綰華館,全速。」
第8章
宮內的沈放沒有跟著陵淵一同前去護衛嘉恪長公主,此時聽著陵淵與嘉恪長公主前往綰華館的消息,有些疑惑地自語道:「乾爹陪著公主去綰華館了?這不像乾爹做出來的事兒啊?明明知道皇上不會喜歡長公主去那種地方的。」他仔細思索了一番陵淵此舉的深意,又因皇上有命,嘉恪長公主的動向要及時上報,就吩咐小太監道:「去,就跟皇上這樣回稟:嘉恪長公主嚴令前往綰華館,督公苦勸無果只得遵從。」
小太監應聲而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對沈放說道:「沈公公,皇上口諭:嘉恪殿下想玩就隨她,但她玩過的小倌兒,須得全都帶回來,不得有誤。」
綰華館。
館主媽媽對於嘉恪長公主一行人的到來驚恐異常,急匆匆地帶著館內所有人行禮問安,就跪在嘉恪長公主面前不敢妄動。嘉恪長公主坐在館中最寬闊舒適的圈椅中俯視著她,笑著問道:「這位……」一時不知道如何稱呼,就看向身側站著的陵淵。
陵淵微微俯身輕聲提醒道:「媽媽。」
嘉恪長公主笑著占便宜,立即答應:「哎。」說著就輕輕抬手摸了一把陵淵的下巴,「依孤看,都不用叫這裡的小倌兒出來,你就是這裡最好看的。」
周圍的氣氛頓時一凝,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綰華館的媽媽其實並不知道嘉恪長公主到底是誰,即便是從金雕玉刻的車輦上下來那也算不得什麼,京中最不缺的便是達官貴人。但這媽媽認得護衛車輦的這些侍衛身上的飛鷹袍和刻雲刀,那是大燁最令人懼怕的緝事司的兵士們才會有的裝扮。領頭這位爺雖然沒穿戴那些,但一看就是領頭人,尤其身上衣衫褲靴的用料一望即知是上上之品,加上他身後那些侍衛對他的恭敬之中帶著幾分謹慎懼怕,這媽媽霎時想到這位爺很有可能是緝事司那位活閻王,真是嚇得三魂去了兩魄,生怕一個不謹慎就丟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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