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接那匣子,走到另一側的一株長劍般的長草前,拔下幾片草葉,邊揉搓邊回到陵淵面前,將揉搓後的草團敷在陵淵的手背上,輕輕一按。
陵淵看著她微笑:「殿下果然懂些醫術。」
嘉恪:「解些表面之毒腫的草葉有不少,你這蘭房內正好有。」
那可真是正好,她隨便拔的那幾片價值千金,只要是略懂此草的人都會心疼到立時昏厥。
不過他不會說這些,想來說了只會得到她一個白眼。
嘉恪將那匣子接過去打開,一根鑲著瑩潤珍珠與清透寶玉的髮簪展現在眼前,透著精緻華貴,大氣明麗。嘉恪將這髮簪拿在手中看了看,想起南楚太子帶著溫潤笑意對她說道:「你我之間,如珠似玉。」
所以就送來了明珠與寶玉嗎?
陵淵看著嘉恪,輕聲道:「南楚太子是個怎樣的人?為何那使臣說他悽苦?」
嘉恪將髮簪放回匣子,合上,說道:「看著是風光無限,但南楚王上對太子的期望過甚,太子稍有錯處就嚴苛懲處,太子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王上的規矩,東宮內外的一應布置都需王上點頭,更別提太子妃及其他太子妾的選拔,都是王上的喜好而非太子的,所以太子一直心頭壓抑,經常借酒澆愁,而王上一旦知道太子飲酒就又會懲處於他,致使太子只能偷飲,越發難過。」
嘉恪的聲音有些發澀:「東宮被圍那日,他似乎料到了什麼,但他不肯離開,還笑著取出了藏酒,說要與孤共飲。」
陵淵放輕聲音:「那是殿下助他解脫了。」
嘉恪:「只是沒想到熊鴻錦會將他打至殘廢,終究是孤害……」
「是熊鴻錦害的,不是殿下。」陵淵打斷她說道,「殿下心善,但也別都扯到自己頭上。」
嘉恪像是忽然回神似的,剛才那些感慨的神色瞬間消散,嗤笑道:「督公可看錯了,孤的心整個都是黑的。」
陵淵抬起自己那隻被敷著草葉的手,笑道:「還是有白著的地方。」
嘉恪伸手就過來抓,像是要把那些草葉抓掉,陵淵極快地避開了,笑道:「堂堂長公主殿下,賜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
嘉恪瞪他:「孤要收回,你還敢不給?」
陵淵捂住自己的手背,笑道:「草葉的藥效已進入微臣的手臂,殿下收回也無用了。」
嘉恪瞪他一眼,懶得多說就往外走。陵淵跟上她,冷不防她忽然停步,差點撞在她身上,就聽她問道:「那個使臣呢?你不會真的弄死了吧?」
陵淵:「還在審。他透露出二皇子不在南楚的消息,微臣總得問個清楚明白。」
嘉恪冷哼:「就算是殺了他也不會怎麼樣,南楚太子臥床,熊鴻錦又不在,內亂都要壓不住了還能打到大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