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池看向他:「這次幫我,是為什麼?」
「明知故問啊,殿下。」陵淵命人搬被褥進來,將床榻鋪得厚軟,又在榻下鋪了兩床被褥,拍了拍仍然嫌棄,「我可是好久沒睡在地上了。」
銀池嗤笑道:「這麼委屈自己做什麼?你去睡你的高床軟枕。」
陵淵:「那可放心不下。」
銀池睡下了,陵淵躺在她榻下的地上,側身看著她。
「被人盯著我可睡不著。」銀池沒睜眼地說了一句。
陵淵笑了笑,閉上眼睛,說道:「跟你同處一室,我也睡不著。」
這話說得有幾分曖昧,銀池不知丟了個什麼過來砸他,他撿起一看,是她的一方絲帕,正是他獻上去的流雲帕。
想起敬獻這帕子的緣由,陵淵不由得笑了。再看向銀池,她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背影。陵淵抿唇,再次閉上了眼睛。
次日,陵淵收到宮中消息,澹臺璟濤對南楚發出敕令,責令南楚立即送還嘉恪長公主殿下,否則馬上開戰!陵淵對此有些許詫異,不明白一向不願開戰的澹臺璟濤為何這般強硬。銀池嗤笑道:「他有了金沙礦和樞節,召了一大批工匠日夜趕工,認為造出機關獸指日可待,自然硬氣許多。再者他是真的以為熊鴻錦被捉住了,就更為囂張。」
陵淵點頭讚許,說道:「他這脾性能在當初力挫其他皇子,也挺稀奇。」
銀池笑了:「還不是我那些哥哥弟弟們都不爭氣,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而且以前他還是皇子時,小心謹慎又恭謹有禮,現在想來是裝得不錯。」她微微嘆氣,「我在出嫁前對父皇說了不少澹臺璟濤的壞話,父皇也一直不打算傳位給他的。」
兩人一時無話,過了一陣,有侍衛送來早膳。兩人對坐用膳,陵淵仍像在宮裡那般伺候銀池,她吃了兩口卻道:「你這人好沒意思,再這麼伺候著,我就叫你『小陵子』。」
陵淵聽出這是不必他伺候、想與他平等相待的意思,心裡泛甜,含笑看著她說道:「這麼聰慧的人怎麼看不出來?我這是伺候嗎?」說著又給她夾了一筷子小菜。
不是伺候,是想對你好,是一起用膳的意趣。
銀池略有些不自然,但也略略勾起了唇角。
用晚膳,陵淵要回宮裡安排布置一番,臨走前叮囑銀池道:「若我派人來傳信只會派沈放,其他的人都不要相信。機關獸安排好之後給你送到哪裡?可有計劃?」
銀池:「往北戎去的方向大致有三條路,我選了最東邊那條。」
陵淵點頭:「夠僻靜,也夠快。」他掃了一眼外面的幾個侍衛,「這些人留給你用,都是能以一當百的好手。」
銀池見他依依不捨似的,都走到院門口了還在回頭張望,嗔怒地白他一眼。陵淵笑笑之後走遠,銀池還看著他的方向,默默看了一陣。
被人依依不捨的滋味,著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