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淵適時勸道:「皇上息怒,龍體還在痊癒中。誠王殿下也是為國考慮,並無私心。」
「並無私心?」澹臺璟濤冷笑道,「朕躺著的這些日子,有些人的私心都快漫出來了。」
誠王立即下跪叩首:「臣弟惶恐!臣弟絕不敢有其他心思!嘉恪皇姐的安危確實重要,臣弟只是認為動用駐軍過於聲勢浩大,可能反而無法救出皇姐,不如派出一隊高手精銳前往營救,反有奇效。」
澹臺璟濤看了誠王一陣,勾了點笑意:「好啊,那就由你親自帶百人精銳前往營救,救不出皇姐,你也不必回來了。」
誠王一驚,卻根本無法出言反駁,僵硬了一陣只得下拜領命,在澹臺璟濤不悅的目光中退了出去。澹臺璟濤見他退下,看向陵淵:「讓誠王離遠些,最近他收攏的那些官員和勢力,都給朕收回來,嚴懲那些搖擺不定之人!」
陵淵:「是,微臣自當應辦盡辦,不使一人漏網。微臣想詢問皇上,此次是不惜一切代價救回嘉恪殿下嗎?若營救涉及大燁與北戎或南楚的邦交,該如何決斷?」
澹臺璟濤皺了皺眉:「陵卿,朕以為你是最懂朕的人。」
陵淵只是想得到澹臺璟濤一句明面上的支持,這樣才好在日後調用軍隊時沒有任何障礙。於是他略帶哀嘆地垂眸,說道:「微臣了解皇上的喜好,卻也不敢妄自揣測聖意——天意豈是微臣這種渺小之人能隨時隨意就懂的?」
此話恭維得甚好,澹臺璟濤面上浮起笑意,說道:「儘管放手去做,一切以皇姐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是,微臣領旨!」
陵淵有了皇上的聖意,大刀闊斧地處置與誠王相關的人與事,將其中一半都替換為自己的人手,劃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誠王已被派往邊城,他在京的勢力中雖也有官位能與陵淵匹敵的,但手段並不如陵淵,又沒有聖意支持,行事總不如陵淵便利,於是落了下風。
澹臺璟濤對陵淵的所作所為並非毫不知情,這一點陵淵也很清楚。但澹臺璟濤所關心的事,除了嘉恪與丹藥就沒有其他,近來更是變本加厲地沉迷召見各派方士,雖還上朝,對國事卻已不如以前上心。陵淵是澹臺璟濤一直最為信任的人,又是一個對朝中任何派別都下過狠手的人,澹臺璟濤認為於公於私陵淵都不會也不能背叛自己,皇上本身才是陵淵最大的倚仗。只要陵淵還在為澹臺璟濤奔忙,澹臺璟濤就對他頗為寬容——這是陵淵近年來的認知。
陵淵在打點一切之間,將局面做成看起來澹臺璟濤對於嘉恪殿下的死活並不如以前上心的模樣,加上誠王帶隊又是隱匿行蹤而去,所以史那晴在接到陵淵的消息時,還是信了幾分,認為陵淵已基本切斷嘉恪在大燁的退路,但又懷疑澹臺璟濤不那麼在意嘉恪是因為大燁已經掌握了修造機關獸的技藝,而一時有些惴惴不安。
恰逢巴林特前來稟報嘉恪造出了更多可讓猛獸穿戴的機關,一向戒心很重的史那晴認為不可養虎為患,直接派人去接觸南楚此次派來的大將熊彧,表示願與熊彧結盟,共滅大燁。
熊彧對史那晴的提議並不拒絕,不過因此推測先前襲擊機關獸的配備機關的猛獸並沒有多少,而在之後的對戰中直接用機關獸圍殺猛獸,那些猛獸雖佩戴了機關,但機關獸上也新增了特殊機括,將猛獸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史那晴沒有預料到熊彧毫無信用可言,明明答允考慮結盟,卻先發制人圍剿,令大燁與北戎都吃了很大的暗虧,歸南城再次固若金湯。史那晴有些後悔,卻不知嘉恪此時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再去與她聯手對抗南楚,她會不會仍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