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服是人家的,要還。」
「別還了,公司給你報銷,走啊。」下屬話太多又有推脫之意,王乙在高官和總部高層面前失了顏面,嘴角眼角都往下耷拉著,拉得矮小粗胖的身材,越發鑽到地底下去。
金麗麗過來從背後推她一掌,悻悻道:「別不識好歹。」
難道陪酒是企業福利?還是阮總料事如神。
宋沉煙不得已跟著人群走,掉在後面當個尾巴。如果宋子浮一時忍不住暴露她身份,以後怎麼辦,工作怎麼做?
她正鬱悶,背後披上來一件銀灰西服,好歹遮住肩膀和手臂,穩了穩心神。
嚴鎮穿白襯衣走在身邊沖她一笑。
不怕,吃頓飯而已。
答謝晚宴在春江飯店二樓,擺了二十桌中餐,另設兩間包房招待高層貴賓。
杜夫人先一步離開,宋汝岐與幾位高層夫人陪她在頂樓套房打牌。牌桌上走消息,比新聞來得更快捷。
掛心兒女婚事,更惦記宋氏海運航線,杜夫人牌桌上不免又與宋汝岐打起商量。
宋汝岐做過宋氏兄妹監護人,雖然末尾為宋氏老宅產權鬧得不相往來,但她如今還是打著宋子浮姑母頭銜在外行走,憑這一點,別人對她能多兩分看重,杜夫人找她套近乎,她自然求之不得,二人你來我往,敷衍得十分愉快。
宋汝岐年近五十身材偏瘦,同樣旗袍裝扮外搭一件棕色皮草,濃眉大眼鷹鉤鼻,常常一副譏嘲表情。宋家三代以前也是高門,仗著出身好,這世上很少有她瞧得起的人。
女人將精明算計擺在臉上,讓男人望而生畏。宋汝岐嫁進陳家霸道多年,如今女兒已成年,丈夫卻搞出幾個七八歲的私生子,還要爭家產。陳家算什麼東西?
宋汝岐心裡不痛快,又不能在外表現出來,如今盼著女兒找個好婆家,借杜家的力將陳氏企業捏在手心,讓丈夫陳炎涼滾蛋。
她嘴上答應一力促成,但侄女哪比得上親生女,怎麼看陳含亨都強過宋沉煙,要嫁杜家,哪輪得上那個小傻子?
當年宋氏分家,她只有嫁妝沒有繼承權,豐厚嫁妝早已被陳家敗光。想討棟房子宋子浮那死小子都不鬆口,幸好趁宋氏敗落搶得兩塊黃金地皮才得以翻身。這份仇,且記著呢。先人死了,不是還有後人麼。
遂將陳含亨也請上頂樓套房,陪在杜夫人一側端茶倒水討她歡心。
杜夫人喜歡眾星捧月般簇擁,牌桌上大殺四方,笑逐顏開。
套房整面的落地窗,窗外飄起小雪,春江畔高樓萬丈,城市夜景內透燈光,闌珊如夢幻泡影。
第11章 我為魚肉
二樓酒席正酣。
宋子浮坐包間主位,身邊渾思集團總裁作陪。江孝嫻嚴鎮自然也在,還有同行高層。席間聯絡感情不聊工作,葷段子可以講,但要說到合作可是要罰酒的。
明明也是第一次見,非要裝得像前世好友,親兄弟父母般的熱絡。王乙將宋沉煙當做一道菜送上桌,為自己擠了個末位。
美人在有權勢的男人堆里,可不就是道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