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浮貼著她往前一步,抵住身後島台,俯身問她:「那晚的事你都記得是不是?」
宋沉煙閉上眼,幾乎站立不穩,側頭艱難道:「不,我不記得。」
她躲在朦朧面紗後,情感與真心都藏在沼澤涌動的白色濃霧裡。
宋子浮柔情似水凝視她,不催促不問答案,也不放手。如果真有那一天,正常世界裡的驚世駭俗只會受到毀滅打擊,他雖萬事不懼,可她能否扛得住惡果?
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一切。
宋子浮眼眸黯淡下去,心頭似被巨輪碾壓成齏粉,疼痛得呼吸也凌亂起來。
不如就到這裡吧,適可而止吧,他眼尾染上一抹寂寥艷色,眸中水漾浮起,再次收緊雙臂擁住她,將輕輕的吻落到她額角。
時間在此時停止,心跳變成擺鐘的滴答,他們之間自有不必言說的默契。
擁抱像告別,雙影似孤人。
看在江孝嫻眼裡卻是無聲挑釁,她已好意出言警示,當事人卻聽而不聞視若無睹。這世上從來不會有她想做卻做不成的事,江孝嫻重重吐出一口氣,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向廚房。
「江小姐,」嚴鎮跟著站起來,神色溫和,「暮雨樓的餐到了,不如同我一起去看看還有什麼要準備?」
江孝嫻嘴上答應,腳步卻未停。
嚴鎮人高腿長,先一步出去背對廚房門口,扭頭道:「子浮,替我看看上次的酒還有沒有。」
「都存在地下室。」宋子浮漫不經心低聲回應,笑容如春風望著宋沉煙,「陪哥哥去找酒,今晚還想不想吃酒釀湯圓?」
「那是用米酒煮的,又不是你找的這個……」
「我當然知道……」
二人閒聊著拉手離開。
嚴鎮還站在原地,以絕對的壓迫俯視江孝嫻,擋住她的去路和視線。
他穿質地精良的白襯衣銀灰西褲,身形高大闊正,肩頸線條平坦舒展,站在面前氣宇軒昂,袖口松松捲起,露出幾脈跳動青筋,衣領解開兩粒扣,喉結滾動泛紅,深邃眉眼危險眯起,是隨性的狂放。
江孝嫻有一瞬愣怔,男人的強大和冷漠對她有巨大吸引力,但她意志堅定仍記著要做的事,冷臉問:「嚴總,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又壓低嗓音湊到他耳邊,「你對宋沉煙有意思吧?不敢說?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餐到了。」嚴鎮嗤笑著從她面前走過,打開大門,七八人提著保溫箱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