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鎮哈哈大笑，指尖夾著煙又去點宋沉煙手上那支小煙花，她問：「雲煙鎮春節好玩嗎？」
「小鎮裡有些年味，有機會帶你們去看。」他看她心事重重，不禁問：「有心事？」
「沒有。」她眼神放空，看著手上煙花快速燃燒，腦子裡回放著那人一幕幕深吻，都是她從未與人有過的親密，她閉了閉眼想掙脫這讓人面紅耳熱的回憶，畫面卻越發清晰，心跳也撲通撲通一聲響過一聲。
可這不該屬於她，連想一想都是過錯。
她從拒絕到放任，再到如今的不舍，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她轉身，見宋子浮與江孝嫻站在客廳落地窗後，言談舉止都是般配。
自己還真是個多餘的人，仗著被愛為所欲為，阻礙他人幸福，脊梁骨或許早已被人戳成了篩子。
宋沉煙的幸福感一點點消散，一顆飽飽漲漲的心癟了下去，情緒隨之低落。
她還穿著淡粉拖鞋，將地上薄薄積雪攏作一堆，蹲下用手捧著冰雪，堆起小小的雪人，拳頭一般大。嚴鎮默默陪在她身邊，將四處的積雪都用手捧過來，交到她手心，二人都不說話。
小時候也在院子裡這樣玩雪，那時候宋子浮陪著她堆四個小雪人，爸爸媽媽哥哥妹妹，再用樹葉作帽子，樹枝作鼻子，嘴巴就用紅色的春聯紙。圍攏在一起，就算是一家人團聚了。
院子裡裝飾了紅燈籠，裡頭的光照得她臉蛋手指花蕊般嫣紅，宋沉煙呵出一口氣，搓搓泛紅手心，又繼續堆著小雪人。
堆到第四個的時候，被人從身後抱住。
「回屋了，外面冷。」宋子浮擁著她從地上起來，看著幾個小雪人，摸了摸她的臉，「外套也不穿，臉凍得通紅。」
宋沉煙呆呆看著他，站著不動。
他也沒穿外套，淡藍羊絨衫淡藍拖鞋，清俊斯文溫和淡雅，蹲下身子幫她把最後一個小雪人堆完，起身道：「裡頭煮好了酒釀湯圓，去喝一碗暖暖身子。」
院子外玩煙花的幾人一同進了屋。
紹興泉水釀的米酒煮黑芝麻小湯圓，配紅棗枸杞撒上桂花糖，甜絲絲暖融融，是小時候的味道。
宋沉煙放鬆得連頭髮絲都舒展開來，連喝了幾口，將小碗放回茶几，又懶洋洋靠到沙發上。
「就不吃了？只喝了點糖水。」宋子浮端起她放回去的碗，用調羹輕輕攪動一圈，舀起兩顆小湯圓。
「哥哥，是你煮的啊？」
「不然呢，這味道你吃不出來？只顧著在外頭玩，也不來搭把手。」宋子浮略顯慍色，將調羹送到她唇邊，她啟唇含住一隻湯圓，另外一隻宋子浮自己吃了，又舀起一勺去餵她。
宋沉煙半躺著搖頭躲開，「哥哥，我吃不下了。」還是習慣的張嘴，又吃了一個。
「枉我辛苦半天，下午是誰說要吃這個的？」
周樂語看不下去：「子浮哥，你沒回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
「歹著機會可勁兒矯情。」杜吟山和林婉也在一旁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