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純屬無聊，拿著文件逐字逐句分析起來，還真發現問題。
虞春分部補償協議掛羊頭賣狗肉，文件抬頭是補償，內容卻是自願離職申請。總部裁撤計劃中的N+1賠償金，到了這份協議中變成1個月最低工資補償，而這段關鍵文字，不僅字號縮小，且墨跡濃度變淡，夾在諸多條款中並不起眼。
宋沉煙一時腦子短路，沒有多想便問：「是文件打錯字？印表機缺墨？總部出爾反爾？還是有人剋扣了員工補償中飽私囊？N+1到底是多少啊？」
「小宋，我勸你不要多事，你轉正才幾個月？這補償也和你沒關係，多發你一個月工資對得起你了。」辦公室大姐習慣先懟小年輕幾句，至於她們說的什麼，那無所謂。
周樂語又懟回去：「讓我簽字的東西，我總要看清楚內容吧？再說了，補償金多少錢，又用不著你算帳，又不花你家的錢，你著什麼急。」
「簽吧，簽吧，老東家總不會坑我們。」
眾人不看協議內容，拿起筆就簽字按手印。
「你們解釋清楚了我們就簽字，糊弄誰呢？」宋沉煙和周樂語坐著雷打不動，每個職場都有較真的新人，看不太懂職場潛規則，俗稱愣頭青，也是領導最不喜歡的人。
她們不缺錢，就認個公道。
但這世上公道皆由人定，人心幾錢，公道幾兩，沒有定數。
金麗麗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悄聲道：「這樣吧，我私下和王總申請，給你倆多補償三個月的，趕緊簽了別鬧事。」
「這麼隨意？那我要多鬧鬧不是半年工資也有了？」周樂語隨口一問，聲音大了些，被其他同事聽到圍了過來。
小事變大，會議室鬧得雞飛狗跳，都要找王乙討說法。
罪魁禍首宋沉煙被圍在人堆里，周樂語擠出去打電話報信。
王乙急急忙忙趕過來，大吼道：「不簽字的一毛錢都別想拿！」
他氣急敗壞暴跳如雷，踢開會議室的椅子，像瘋了一般拿起會議桌上的文件，劈頭蓋臉向人群里砸過來。
局面混亂，眾人驚叫四散跑開，互相推搡。不知道是誰用力將宋沉煙推向中央，她趔趄幾步扶桌站穩，迎面正飛來文件夾。
躲避不及，她抬手去擋。
文件夾封面鋒利，划過她的脖頸肌膚，些微刺痛傳來，脖側瞬間泛起一道長長紅印，沁出一點血絲。
王乙眼神兇狠欺近身前，指著她破口大罵，嘴巴張合間，儘是污言穢語。
宋沉煙已經聽不清，也看不清楚，腦子脹痛，耳鳴嗡嗡。面前眾人只剩下黑影虛晃，面容也扭曲，看不清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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