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無關。」
江母打過女兒,讓女兒害怕的管教目的達到,又擺出慈母姿態,緩和了語氣問:「孝嫻,你今日與宋家談妥了?」
江孝嫻只是冷笑,卻不答話。
江父大怒,「長輩問話要答應,你教養都被狗吃了?」
沒要到宋氏造船,沒要到任何承諾與名份,半夜裡不明不白住進宋家,時機與條件沒有一樣符合嫁娶禮儀,傳出去江氏要被人笑掉大牙。父母指著她的鼻子痛心疾首,幾乎要與她斷絕關係。
江孝嫻心涼如極夜寒冰,「你們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幾年前沒將我賣出好價錢,我三十歲了,你們還想將我賣出個什麼天價?這麼多年我為江氏嘔心瀝血,賺的錢還不夠替他付聘禮嗎?」
「我怎麼將你教得如此蠢笨。」江母怒其不爭,不住嗟嘆,「女兒,你不懂男人也不懂婚姻,我們要得越多,他才越珍惜你。宋氏造船是他的根基,控制權放到你手上今後才好拿捏他啊,不然以宋子浮的性子,他哪裡會聽你的話。」
「宋子浮與我江氏概無往來,他回來那麼久從不來拜訪,擺明不把我這老丈人放在眼裡,何曾有半點想娶你的意思?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知道我為何一直不肯將公司交給你嗎,到底是女人,你行事這樣不顧後果,擔不起企業的責任。」
江父氣到心臟病發,顫顫巍巍指著她,「我白養你這樣一個女兒,不如養條狗,養個畜生,聽我的話還會沖我叫兩聲。」說完這話倒地不起。
江母慌了神,叫來護工將人弄下樓,保姆進出收拾東西,江如月聯繫救護車,整個屋子樓上樓下亂成一團,江孝嫻呆立在一旁,沒有人在意她,也沒有人看見她,仿佛這家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江孝嫻被救護車聲音驚醒衝下樓,江如月急忙將父母送上車,看她一眼,「你的事等父母情況穩定再說,先別跟來。」
江孝嫻聽不進去任何話,父母傷透她的心。
她幾近瘋狂追在一旁拍車門,「女人怎麼了?你以為我想做女人,要怪就怪你們把我生成女兒啊!我恨你們,我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們不要我做什麼我偏要做什麼!」
她扯散自己的髮髻,扔掉耳環手鐲,踢掉高跟鞋,撕了自己的裙子,聲音顫抖,「我從小到大哪樣不如江如月?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我每次都考滿分,我孝順聽話,對你們言聽計從,為什麼你們永遠都不滿意,為什麼永遠都看不到我?受了委屈回來,你們也只會打我,只會罵我無用,從來不關心我也從來沒有安慰過我,到底要我怎麼做……」
「可是我也會難過啊!」她痛哭著坐在地上,握拳砸向地面,一下又一下手掌砸出血來,「我已經努力成為你們想要的樣子!你們看啊,看看我啊!」
江孝嫻用盡努力滿足父母期待,卻忘記自己原本的模樣。最後發現沒人在意她是誰,一生努力都換不來一點關愛,達成別人所有要求最終丟失掉自己。
車已走遠,剩她一人坐在院門哭喊,哭累了,自己站起來擦乾臉,拖了箱子開車去宋家。
吳媽開門時見她半人半鬼,同是女人不免動了惻隱之心,為她煮一碗陽春麵,等她吃完,帶她去選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