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暗自抹淚,又去廚房。宋先生待她極寬厚,又將宋小姐託付給她照顧,她留下是因為有份責任,她無兒無女,相處一年半載生出些不舍來,有口飯吃,有片瓦遮天,有張床睡,對她來說就夠了,她當初來是為錢,現在卻不單是為錢。
大約到了下班時間,吳媽照舊準備好飯菜送去宋沉煙那邊,她最近工作忙下班晚,吳媽就在門外等著。
宋沉煙回來時,吳媽正在門外打掃樓梯,上下通道地面乾淨得反光。
「吳媽,以後來了就去屋裡坐,別在外邊,夏天要來了,樓道里蚊子多。」宋沉煙拿鑰匙開門,將吳媽讓進屋裡。
那鑰匙當初接房時一共兩把,另一把她放在玄關抽屜,找出來遞給吳媽,又替她倒了杯水,「你坐。」
「宋小姐,吃飯吧。」吳媽將幾樣小菜端出來,清蒸鰣魚、乳鴿排骨湯、芥菜豆腐、什錦菜心,兩葷兩素濃淡皆宜,照例有一盅燕窩牛乳留給她睡前喝。
宋沉煙去洗臉洗手,又回房間換了家居服出來,才在桌前坐下,吳媽已經替她盛好飯,碗筷遞到她手上,宋沉煙笑道:「我自己來,一起再吃點吧。」她見吳媽半邊臉還紅腫著,神色也有些異樣,伸出手輕碰,「吳媽,你臉怎麼了?」
「菜涼了就不好了,」吳媽遮遮掩掩離開,滿屋子收拾。
房間乾淨整潔,比剛入住時添了些生活氣息。
老洋房與宋家有相似之處,一種歲月沉澱的復古氣韻,宋沉煙住在這裡有種熟悉之感,那是於陌生世界中的一點寬慰。
她剛搬來時錢要算計著花,家居用品都買得便宜實惠,質地也就相應粗糙。自吳媽常來後,日子好過許多。宋沉煙也吃過苦,雖與尋常人缺錢的苦比起來不算什麼,但較她而言也算苦了。
她幼時雖不缺錢,學費補課費生活費,姑母拿了信託的錢,拖欠上幾日,最後雖不情不願,但也替兄妹二人交給學校。只是兩兄妹手上是沒有現錢的,也沒有零花,雖不缺口飯吃,但那是沒有尊嚴的窘迫,所以那時他們朋友也很少,也怕別人看出來他們是住在別墅的下等人。
如今床單枕套已換成絲綢,窗台一隻琉璃窄口花瓶,裡面斜插一支淡粉玫瑰,花莖已經抹平了刺,斗柜上擺了只橢圓銀盤放首飾,靠牆有小幅靜物油畫,畫裡也是一束盛開繁花,鎏金花瓶和幾隻艷紅蘋果,家居香氛是往日裡慣用的味道,那種青青蓮葉裡帶一點苦澀的蕊,清新淡雅。
潤物無聲般,吳媽每次都會帶來吃的用的,連新上市的護膚品也成套準備,不用宋沉煙開口,樣樣都合她心意,背後也是宋子浮的體貼。
宋沉煙飯後去洗澡,吳媽收拾碗筷和廚房,將牛乳燕窩溫起來,又回客廳里打開一隻香檳色盒子,上面還繫著粉色絲帶。
裡面是淺紫灰的桑蠶絲套裝,中袖小圓領配中長半裙,款式典雅,面料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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