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光穿林打葉搖搖晃晃,雨聲淅瀝又絕望。
「哥哥……哥哥救我……」宋沉煙哭喊著奮力掙脫,轉身爬上窗台,樓外風雨瀟瀟鬼影重重,這高處讓人恐慌腿軟,她扶著窗框閉眼痛哭。這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卻是第一次清醒的面對死亡,過往回憶走馬燈般從眼前閃過,她這時才知道生命可貴,她想活著,她還有好多不舍眷戀,還有未盡的事和想見的人。
命懸一線之際,宋子浮衝到窗台將她攔腰抱下,緊緊摟在懷裡顫聲低吼,「宋沉煙,你怎麼敢!」
她渾身發抖,淚汪汪抬頭,「哥哥……」
宋沉煙小臉慘白癱倒在他胸膛,牢牢抓住他胸前衣襟,指尖仍在打顫,嘴唇不住地顫抖,含糊啜泣反覆叫著哥哥,神情間都是恐懼和依賴。
山間夜裡溫度極低,雨季又多嚴寒。她襯衣已被扯壞,衣領和文胸肩帶一同垂至手肘,白色蕾絲緊貼胸前溝壑若隱若現,手臂肩頭傷痕累累,髮絲黏在額角,雙眸低垂緊閉。
宋子浮心如刀割,脫下西服輕柔裹住她,收緊手臂緊緊擁抱,撫開她額角髮絲,低頭親吻她眉心,心裡仍在後怕,聲音也發顫,「哥哥差點見不到你。我不敢想像,如果我晚一步……」
他愛憐親吻她眉眼,輕輕吻去她臉頰淚水,細密的吻一點點落到她的唇,這一刻不知是安撫她還是安撫自己,他所有柔情都給了她,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身體裡,再也不能分離,眼淚與她也融在一起,聲音低沉壓抑,「一定要活著。沒有你,我也活不成。」
後方嚴鎮制服王乙發出聲響,宋沉煙猛地肩膀一抖。
「別怕,有我在。」宋子浮輕拍她後背安撫,攬著她轉身往外走,到門口時又停下。
王乙跪在地上已被五花大綁,嘴裡塞了團布,震駭看著面前幾人。他拼命掙扎,卻沒有人打算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手腳均被死死按住。
牆壁泛白,映出窗外搖曳樹影,山風呼嘯穿堂似鬼魅嗚咽,資料室此刻如同刑場。
「處決他。」宣判淡漠無波,沒有一絲溫度。
宋子浮站在他面前如死神降臨,渾身殺意肆掠,眼神視物成冰,嚴鎮將一把上膛的手槍遞給他,已裝好消音器,槍長一尺有餘,通體森黑沉重。
「別看。」他聲線喑啞溫柔,將宋沉煙轉過身貼在自己胸膛,抬手護住她後腦捂住雙耳。
宋子浮單手持槍姿勢嫻熟,槍口抵上王乙腦門,食指微動就要扣動扳機。
「子浮,不要衝動。這裡不是公海。」嚴鎮抬起二指壓低他手腕,槍口從王乙腦門下移指向腰腹。
槍響兩聲,乾脆利落。
這兩槍雖不致命僅傷皮肉,卻足夠讓王乙飽嘗剮刑之苦,也永遠摧毀他作案工具,從此再不能危害女人。王乙還未昏死,如一隻白皮豬在地上慘烈翻滾,被人按住手腳生摳出子彈,破壞槍傷又快速止血,留住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