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杜大舅又張口結舌不敢說。
宋子浮已失去耐心,側目看向窗外滔滔江水,黑沉沉翻著白浪。
嚴鎮將杜大舅身上繩子都解開,將人拖到甲板扔進那漁網內,一腳踹下江。
那漁網在江水中撲騰拖行,另一頭拴在甲板上,嚴鎮趁人還剩半條命時拖上來,在人哭告求饒時又踹下去,幾個往復,人已沒了聲息,面容紫脹,肚子鼓鼓地裝著江水,臭魚爛蝦般橫躺在甲板上。
宋子浮一腳踩下去,黑亮的皮鞋頭踏入肥腸大肚中。
杜大舅抽筋猛咳驚坐起,大口喘氣,這時候真不如去死,對不起了,誰也沒有命重要,他張口就說道:「是,是我大姐……」又咳了幾聲,緩過氣捂住肚子,快速說道:「是有個女人找到她,讓我給她從境外找個殺手,我當時真不知道是要幹嘛,出事後才知道的,這事怨不著我。我知道的都說了,我連大姐都賣了,我……」
杜大舅死死抱住一根鐵柱,生怕又被人拋下江,「我說,我什麼都說……」他突然打起嗝,又吐出一灘帶著砂石的江水,咸腥濕臭,十分噁心。
宋子浮嫌棄地皺眉,抬手掩鼻退回船艙。
嚴鎮又將人拖進去,扔在地上,「招,招乾淨就放你走。」
杜大舅絮絮叨叨要死不活,將杜家這幾年私下裡洗黑錢收紅利,殺人滅口,但凡知道的招得乾乾淨淨,連自己做過的那些缺德事也沒落下。
他這裡,再也問不出什麼。宋子浮拍拍手,讓船靠岸。
江孝嫻忽然從那船艙隔間衝出來,淚流滿面看向杜大舅:「竟然是你?那晚上在春江飯店給我下藥的是你?你竟然還……」被那麼多人侵犯,她說不出口。
江孝嫻急怒攻心,撲上去就拳打腳踢,她孕期很少與人動手,縱使體力再好也有些虛弱,之前杜大舅打她,她不還手是怕傷到孩子,此刻顧不得那麼多,新仇舊恨一塊算上,生生撕咬掉他肚皮上的肉,手指亂抓,還一個勁往傷口裡掏,恨不能將他扒皮抽筋。
杜大舅早已半死不活,不是她的對手,面色發烏痛到驚呼:「快拉開這死娘兒們,老子要被打死了!」
也沒人理他的話。
江孝嫻一邊打一邊罵:「老娘要不是前幾天看你鬼鬼祟祟準備現金,都不知道你要跑,還錢!否則老娘弄死你!」她風裡雨里跟蹤了三天,才摸清杜大舅行蹤,清早天沒亮就躲上這漁船,卻沒想到碰見宋子浮,她一直躲在暗處不敢吭聲。
宋子浮幽幽說道:「做男人要有點擔當,你怎麼能拋下大著肚子的女人跑路?」
「呸,都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種!」杜大舅死到臨頭,嘴巴也不服輸,江孝嫻幾個大耳光下去,他終於老實了,昏厥過去說不了話。
江孝嫻忽然醒過神,涕泗橫流撲過來,想要抱住宋子浮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