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破產查封,她原本在一處中檔住宅小區租房,可她媽大受刺激像中了邪,有時猛地吼一嗓子聽不清說什麼,有時又大喊哥哥嫂嫂別索命。
她口中的哥哥嫂嫂就是宋沉煙的父母。
宋汝岐在樓道放鞭炮,往鄰居家裡扔艾草,半夜往臉上抹煤灰在小區遊蕩,成天在家打砸鍋碗瓢盆,還從陽台欄杆放繩子下去上吊,腿就懸在樓下窗前,物業救過她好幾次,最終左鄰右舍不堪騷擾集體投訴,她們被房東趕了出來。
如今只能蝸居在城中村,陳含亨隨她媽怎麼鬧,也沒人管,最多就是鄰居潑婦罵街,好在她媽罵街從來沒輸過,吵架吵贏了,就能正常幾天。
陳含亨心裡苦,酒後吐真言,見著這不討喜的表妹,也覺得親切。
如今不比從前,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陳含亨那點工資,還不夠她媽在麻將館瀟灑的。她得節省開支,還得拼命掙錢,她媽宋汝岐罵起人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這個女兒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那何橋正是陳含亨在城中村的鄰居,單身帶著個孩子,怪可憐的,每月付一千塊錢,讓她媽宋汝岐在家幫忙看孩子,既是助人為樂又增加收入,結果家裡日日老人鬧孩子哭,沒有一天清靜。
陳含亨精神異常又醉酒嗑藥,哭訴顛三倒四,眾人只當是胡言亂語。
宋沉煙拉開她,看向嚴鎮,「幫我送送她。」
嚴鎮原想解釋的話又咽回去,正要抬手接人。
陳含亨像塊牛皮糖,重量搭在宋沉煙肩上,忽然跳起來指著她,「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你也想把我賣了是不是?你穿得光鮮亮麗在我面前炫耀什麼?你有什麼可炫耀的,你小時候不都是穿我的舊衣,穿了那些年……」
她譏誚笑道:「呵呵呵,你個小傻子都不知道,你穿那些舊衣有多醜,多難看,皺巴巴灰不溜秋,跟個草包煤球似的!」
草包煤球又是個什麼奇形怪狀的玩意兒?
「誰想穿你舊衣!」宋沉煙火冒三丈,好脾氣用盡,一把推開她。
陳含亨順勢倒在嚴鎮身上,哭天喊地,鼻涕蟲似的甩也甩不掉。
姐妹情深不過三分鐘,宣告破滅。
宋子浮站在遠處,將這齣好戲看了個夠,不聲不響靠近。
宋沉煙忽然腰上一緊,身子一輕,整個人離了地,她還沒來得及回頭,被宋子浮扛上肩,大掌拍上她翹臀,沉聲道:「膽子肥了?到處惹是生非?」
「哎呀你放我下來,我還有事沒問清楚呢!」宋沉煙像條水蛇般亂扭,胃部著實被他肩膀頂得難受。
「這裡的事有人管,用不著你瞎操心。」宋子浮又給她一巴掌,比剛才大力些,打在臀上還有回彈,他笑了笑,手感不錯,又沉下臉問:「你就在這兒吃京城名菜?」
宋沉煙齜牙咧嘴,無比委屈,「我剛才真的想去吃飯來著。」
「被我抓現行還想狡辯?回去收拾你。」宋子浮不耐煩揮退那一圈男模,將宋沉煙扔沙發上,捏住她下頜,眼神極具侵略性上下掃視她,陰森森問:「你點誰了?點什麼服務了?我滿足不了你?」
這靈魂三連問,炸得宋沉菸頭皮發麻,她肩膀抖了抖,連忙擺手搖頭,「沒有,絕對沒有,我就看看新鮮,誰都沒點,真的,不信你問周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