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怪了。」孟棠沉吟,「我原以為是宋家舊日仇家,畢竟以宋子浮的行事風格,有仇家很正常,我的保護重心從來都是宋沉煙,但這兩次遇襲看來,對方的目標是你。」
「帶我阿姐趕緊離開,我留下查這事。」阿文也心中疑惑,他自一個閉塞山村出來,從小就是孤兒,能得罪什麼人?
他只等著宋沉煙離開,好沒有後顧之憂放手抓人。
「你們不該瞞我。」宋沉煙推門出來,神色冷靜,「我的家人不能再有事,這事不查清,我不走。」
這時還不到早上7點。
她剛醒來,髮絲微亂睡眼惺忪,身上還有安神香氛的氣息,柑橘酸澀中帶一點睡蓮甜香,也不很甜,絲絲鑽入鼻腔讓人覺得安心。
宋沉煙穿著淺粉緞面睡裙,腳下趿了雙絨拖鞋,她順手取過搭在沙發扶手的黑色風衣披上,看了眼宋家文,神色有幾分家長肅穆,「你老老實實給我在家待著。」
「阿姐,你要去哪?」
「大人的事你少管,回屋待著去。」
宋家文被迫留在家中睡覺,床邊守了十個保鏢。他躺在床上咬牙切齒乾瞪眼,也只能聽阿姐的話。
宋沉煙隨便幾句話打發他,一邊繫緊腰帶,一邊不緊不慢下樓,腰帶系好後,又慢吞吞抬手綁頭髮。
「你去哪?」孟棠緊跟在後,揚手示意保鏢也跟上。
「暮雨樓。」她逕自往車庫走。
宋子浮以前的消息來源,就是暮雨樓。
孟棠雖在盛京勢力龐大,手下人多,但多是花錢辦事過明路。論五湖四海打探小道消息,還得是地頭蛇嚴鎮的弟兄們頂用。
自婚禮取消後,她就沒見過嚴鎮,周樂語告訴她,嚴鎮很久不去嚴氏,成日待在暮雨樓喝悶酒。
宋沉煙於情於理都要與他見一面,嚴鎮意志消沉,也是因她而起。
孟棠橫在中間,有意不讓二人接觸,宋沉煙多少知道一些,之前沒有心情搭理這些閒事,但此時家人安危重要,她又想起嚴鎮來。
宋沉煙自責,宋子浮說得對,她是全天下最沒有良心的女人。
她走路帶風面無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孟棠知道這兩人早晚有此一見,他雖看不上嚴鎮,始終將他排斥在外,但也知道嚴鎮與他從來不存在競爭關係,反而兩家一直有商業合作,他沒必要針鋒相對惹人笑話,更何況此時用得上他。
他沒有阻攔,先她一步拉開車門,「我陪你去。」
暮雨樓冷冷清清,已經久未營業。
昔日盛景不再,招牌上的大燈白天也開著,壞了幾盞毫無規律地亂閃,門前竹林枯黃蕭索,長滿雜草無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