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夏季,氣候炎熱,海風帶著浪潮的鹹濕,黏黏答答,甚是難受。
阿文將不耐煩掛在臉上,白襯衣解開幾粒扣露出蜜色胸膛,肌肉飽脹肩寬腿長,往面前一站,桀驁不馴扯了扯嘴角,「幹什麼?」他每根頭髮絲都在昭示:我看不起你。
這對男人是種侮辱,特別是對一個過去風光如今垂老的男人。
阿文的年輕健壯,凸顯出他日暮西山。
大五哥氣急敗壞,命令道:「給爹地磕個頭!」乾兒子們每天磕頭,親兒子還沒磕過,這傳出去不是笑話?大五哥威名何在?
老人惱怒地跺著手上的棍。
阿文鄙夷地笑了笑,也不忤逆他,慢條斯理從香案取出三支香,點燃並在指中,恭敬向大五哥鞠躬,拜了三拜,煙霧繚繞間誠心祈禱:「媽,你在天有靈,保佑我早日報仇雪恨。」
他面色隱忍,平靜又虔誠。他已見過母親,在泛黃的老照片裡,年輕不起眼的女孩因為生了他,惹禍上身。
照片已被他燒成灰,如父母親情化作虛無,從未在他生命中出現過,連一絲恨意也無。
大五哥渾身哆嗦,顫悠悠舉起拐棍指向他:「孽障!我讓你磕頭,你腿都沒彎一下,燒香瞎拜什麼?」
他心虛啊,手上血沾多了,夜夜噩夢。文仔的親媽長什麼樣,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唯記得那堆碎肉,分散在城市下水道的各個角落。
阿文不搭理他,轉身就走。殺一個老人容易,如何勾出沙吞咬餌才是問題。
大五哥越發害怕,覺得阿文是回來取他性命的,便挑唆幾個乾兒子對付親兒子,放話出去,誰弄死阿文,誰做話事人。
宋沉煙一直在想法脫身,知道情況後,心中著急,面上不動聲色。
她得有所準備,如今雖有權限動公帳,名下資產也可隨意取用,但每動一次帳,林言就會來詢問錢款去向,唯怕她受騙上當或投資惹禍,更怕她沾染惡習揮霍生命。
宋沉煙一舉一動都受關注,總覺得背後還有一雙眼睛。
左思右想,她從嚴鎮那裡得到當年沉船位置,又托孟棠僱人打撈沉船啟出五噸黃金,這筆資金原應交由林言代為處理,但林言人在境外,孟棠與嚴鎮不和,她利用這三人之間的信息差,遲遲未交接,將大量黃金掌握在自己手中,飄在公海,神不知鬼不覺。
第95章 化名甜雲
這日風和日麗,豐江集團總裁辦來人請示,有一場跨境合作商務會議在港召開,需要請宋董出席簽約,以表重視。
宋沉煙欣然應允,她正愁找不到藉口脫離孟棠視線。
如今萬事俱備,就差兩套得體正裝,她在衣帽間翻了半晌,才想起宋子浮定製西服時,也給她定過幾套。
那應該是在隔壁房間?
宋沉煙穿戴整齊端肅姿容,到隔壁叩門,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