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蔣亞君說,「但是怕你早上趕去上課不吃早飯。」他把買好的早飯遞給她。
「……謝謝。」齊盼說,「這段時間,我這些破事,沒少讓你費心。」
「跟我就不用說謝謝了,」蔣亞君說,「顯得我像個外人。」
齊盼默默地吃著,他就說,「我覺得你已經做得挺多了。本來你和家人這些年也不近,你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沒人能指責你。」
「……怎麼說呢,我現在對他們,也不是恨,也不是厭惡和疏遠。」齊盼若有所思地回答,「只剩下……難過。就是那種,不管這個人是我爸,我媽,我奶奶,還是鄰居郭阿姨,還是隨便一個醫院裡見到的病人,隨便一個路上見到的老人,你看到他們的痛苦和恐懼,他們的自找苦吃或者無端受罪,你都會覺得可悲的那種難過。不管你這一輩子是怎麼過的,到老都逃不過命運捉弄和折磨的那種難過。」她說,「可能我是真的老了。」
得知齊盼臨時過去陪床,向亦文覺得很是過意不去。自從奶奶住院以來,齊爸齊媽借著家裡手頭緊的藉口,已經問她要了無數次錢了,他們覺得心安理得,向亦文只覺得自己和齊全無能。
齊盼沒有對她表露過任何不滿。知道她又要上班之後,齊盼和蔣賽都在第一時間告訴她,如果帶娃倒不過來,也願意幫一把手。當然向亦文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讓朋友幫忙帶娃,爸媽們更是覺得寧可自己家人累死也不能給外人帶,怎麼可能放心。
「為什麼媽媽每天都很晚才回來?」
從小琪記事起,媽媽幾乎都是在家裡陪她的,即使她上幼兒園了,她也知道媽媽都在家等她,回家也都是第一個找媽媽。雖然姥姥也很好,偶爾跟姥姥玩,跟姥姥睡,她也接受,但現在每天都要快睡覺前媽媽才回來,甚至經常她都要睡了媽媽還沒回來,周末也不是媽媽整天陪她上課陪她玩,她一時間還是不太適應。
「就像你長大了要上幼兒園一樣。」向亦文只能說,「媽媽也長大了,也要每天出門上班了,但是媽媽儘量早點回來陪你睡覺好嗎?」
「……我不要長大,媽媽能不能也不要長大?」小琪問。
「媽媽不能。」
向亦文想著不能心軟,好不容易開始全職了,不能因為心疼孩子就前功盡棄,至少撐過最難的這段時間。只要他們倆都有穩定薪水,孩子的固定支出和家裡的貸款就能基本覆蓋,其他的能省則省,怎麼也撐過去了。
但是怎麼可能不心疼呢,本來向媽一個人忙活兩個娃,就已經很難處處顧到小琪了,只能保證按時吃穿睡覺別磕了碰了,其他的什麼都顧不上。顧不上的時候,不能把二寶扔給向爸,就只能把小琪扔給向爸。向爸沒怎麼帶過孩子,讓他陪著看個繪本,玩個玩具,他也就只能在那兒坐著。讓他做口吃的,他也做不好,最後總是拿點小餅乾小零食塞孩子手裡。向亦文也管不了那麼多,先保證孩子生活安全,至於額外的情緒價值就不奢求了,更別說教育了,她不在家的時候,小琪鬧起脾氣來,根本沒法乖乖地彈鋼琴或者畫畫,想學點什麼更是不可能。孩子心思很敏銳,她發現媽媽不常在家之後,她幹什麼其他大人都不太管,只要不磕碰不跟弟弟打架,她吃零食,看動畫片,隨便幹什麼都行,一不讓她干,她就大哭大叫,往往就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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