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頓了片刻才說:「喻寧,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沒有你我就不會成為主子,如果不是因為救你,我也不會有孕。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圍繞在這些噁心的人中間,我到了二十五歲還能出宮,或許還能有一個別的喜歡的人……」
宜安在口是心非。
她說了好多對於自己命運的不公,對於這個世界的謾罵。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怪喻寧,那襄王當初極力勸自己入宮的時候,她就該發現不妥。
既然已經入了瓮,那這命運是早晚的。就算不是被喻寧也是被皇后。被那個真正在兩年前救了她,讓別人不和她計較的人。
甚至不說兩年前,單單就是幾個月前,喻寧來勸自己時,一定都是楚恆先有的暗示。
這種事情不該怪在喻寧的頭上,但是可惜,她只有喻寧。
後宮的勢力?皇上的恩寵?
不。她只有喻寧。
好似把這一切都賴在這個人的頭上,她就能一些一般。
反正這人也和一個小宮女在對食,她更不用糾結要如何了。
她不知喻寧聽了這種責怪的話會不會生氣,也不知今後他還會不會如此幫自己,但她不想考慮以後了。甚至不想考慮喻寧從御前來了這裡,那麼她要怎麼向楚恆解釋。
「宜安。」
她轉過頭只看到了那個曾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一臉深情地看著她。
而她只覺得可笑,但下一秒她那本欲閉上的眼就瞬時瞪大,看著那個瞬間湊近的人。
喻寧吻了她。在這種污穢的環境,骯髒的氛圍,令人作嘔的關係中。
她擰著眉用著全身的力氣把人推開,然後扇了喻寧一巴掌。宜安沒什麼力氣,但喻寧也沒用什麼力氣。這巴掌聲音不大,也不脆,更是一點都不疼。
但他依舊順著力氣撇過了臉。
宜安也是做過宮女的,這宮裡的奴才本來就是過了今日沒明日的。一個宮女能下定決心去和一個太監成為對食,她抱著怎樣的心情,下了怎樣的決定,這些宜安都一清二楚。
她不能忍受喻寧像是作踐她的心一般再作踐別人,痛苦的人有她一個還不夠嗎?
想著這些,宜安低吼出聲,「你讓她怎麼辦!她既然許了做你的對食,若你再負了她,你讓她怎麼在宮裡熬到二十五歲!」
但不承想這話卻只是讓喻寧笑了笑。
宜安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不過心裡確實是要重新審視一下喻寧這個人。
「沒有什麼對食的宮女。」
宜安滿臉不信,甚至被氣得滿臉通紅,覺得自己這身子更不適了。
「那布是你那次被皇上帶到長信殿時的宮裝上撕下來的,一開始就沒什麼宮女。」
宜安好似沒聽懂這話一般,頭微轉,眉擰緊。
「一開始就沒什麼宮女,我既不能說私藏了你的衣物,也不能說我對皇上的嬪妃有覬覦之心,所以只能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