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眼睛都沒睜,就開始暴躁發言。
於是,陳空洗漱完,拿著手機在酒店大堂坐下。
「起床了嗎?」
他磨磨蹭蹭,幾個字打了好久。
而另一邊,思予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你今天有時間嗎?」
她那邊有風聲,吹得問候輕飄飄的。
陳空的聲音聽上去還帶著一點困意,卻回答得很快:
「有時間。」
「你住的酒店旁邊的那個路口,你知道嗎?」
思予輕聲和陳空商量,要在哪裡見面。
「你在那兒等我好嗎?」
「嗯。」
於是,陳空出門,等在路口的紅綠燈旁。
他站在那裡,看上去很安靜。
因為知道思予會來,所以心無旁騖地等。
思予騎了一輛自行車,遠遠看到他的背影。
穿著白色的襯衫,站得筆直。
偶爾有經過的行人看他,但他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她下來推著自行車走,放輕腳步,停在陳空身後。
陳空聽到動靜,試探性地轉身。
思予扎著馬尾,穿著簡單的襯衫,就這麼出現,發出邀請:
「我載你去吃早餐。」
明明是視覺讓他先瞧見了她的身影,聽覺讓他確定了她的聲音。
可是,陳空卻荒誕地覺得,是心臟,先行讓他確信了她的存在。
心動是一切之始,存在於所有感官之前。
「念大學的時候,我拜託喬喬教我怎麼騎車。
她還疑惑為什麼我需要從頭學起。」
陳空坐到后座,他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在晨風中出了一層薄汗。
思予慢悠悠地騎,開始講一些似乎不著邊際的事情,卻讓他瞬間安定。
並不需要解釋原因。
陳空知道,她需要從頭學起,是因為在他們共同度過的那初中三年,思予不想坐校車的時候,都是自己載她回家。
那會兒,校車會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把他們甩在後面。
他卻喜歡這種,和思予一起,被落下的感覺。
在那之後,陳空就很少騎車。
但現在,他卻有些懊惱,為什麼沒有再騎。
即使隔著不同的城市,干同樣一件事情,也會讓他覺得,這是遙遠的呼應。
「累嗎?」
陳空這樣問,而思予滿心都在想:
他太輕了,要多吃點東西才行。
吃早餐的地方是一個很小的店面。
阿姨滿臉笑意,和思予打完招呼,又看看陳空,像是在看小孩的長輩。
點完小餛飩和包子,思予又給陳空添了一份溫豆漿。
思予吃飯的時候,鼻尖會有汗冒出來。
陳空邊進食,邊偷偷細數她和以前相同的地方,像是尋覓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