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思予聽到陳空說只是想送給她,塵封的委屈都化成了蜜糖。
原來有關喜歡的註解早就存在。
只是他們笨拙地寫在兩面,隔著一頁紙,彼此都看不穿。
她輕聲給陳空,描述當時的場景。
「有一天,我趁你不在,把那本畫冊拿出來。
翻了又翻,畫沒剩下一張,裡面全都是大家給你寫的話。」
就像是一種交換。
不知道是誰,從陳空的活頁畫冊里拿走了一張畫之後,又夾了一張自己寫的畢業贈言進去。
後來,大家都默契地效仿。
幾十張畫,慢慢一張一張,都換成了臨別贈言。
後來,她趴在課桌上生悶氣,陳空不知所措地問了好多人。
最後丟了一張小紙條過來。
上面寫著:
「我補給你,補一本給你。」
「我沒有耍賴,真的給你補了一本。
以後還會有很多本。」
陳空念念叨叨,顯露出一點點完成目標的小驕傲。
思予聽著他的聲音,覺得自己是在糖霜里打滾。
一切都甜絲絲,輕飄飄。
於是,她說話也帶著軟糯的笑意:
「大家給你的留言都是類似的話對不對?」
「嗯,但不能讓你看到。」
那本畫冊中,大家自行夾進去的活頁紙上,所有人都在給他打氣,說:
「周教加油,要快到追到思予!」
思予當時坐在無人的教室里,偷偷翻開畫冊。
看到這樣的話,心臟鼓譟得像春天的新芽。
但害怕和不確定又把它按捺了下去。
生出的藤曼只能繞著自己的心臟,隱秘地生長。
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捂著臉,等著熱度和窗外那片粉色的雲一同消散。
「那本畫冊有幾頁紙?」
「三十張。」
「我拿到畫冊的時候,裡面只有二十九張。」
思予試圖攤開自己所有的秘密,承認那時的心動就已成春夜驚雷。
撒下雨,喚醒過一整片的春天。
攔不住,風一吹便是滿城飛花。
「我數過,最後剩下三十張。」
陳空後來把畫冊翻看過許多,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
「多出的那一頁,是我寫的。」
「沒有你的字跡。」
「我用左手寫的。」
「教教,你拿出那本畫冊,翻開找找好嗎?」
陳空現在,整個人的溫度都比平時要高。
他渾身乏力,缺點清醒,分不清升高的熱度是因為思予還是因為病情。
但這個時刻,他打開抽屜,坐在地上,一頁頁翻開,還是明晰地找出了那張。
「好。」
「找到了嗎?」
「我是說,我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