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洗過澡換了衣衫後去了前廳,此刻沒有了之前的慌亂,她已經平心靜氣的把事情捋順了一遍,有些事心中已有了數。
前廳里,王晉和氣定神閒的同餘夏說著話,像是談一場買賣,「你也看見了慕兒這個樣子,只要你好好的待她,日後,你在外面養了誰,養了多少,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你的支出王家都可以負擔。但你不許把人納到家裡...不能讓慕兒知道...」
或許有的人會覺得這是一場很好的交易,但余夏聽著他的話,覺得很可笑。
「呵,你就讓她活在一個虛偽的假象里?」余夏不理解,不理解王晉和以一種什麼心態讓她們成的婚,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那樣,為什麼還讓她結婚。
「沒人逼你娶我女兒的。」王晉和言外之意是說,余夏自己沒有搞清楚狀況。
「最起碼你得讓我知道她...她是那樣的,我做出的選擇才公平吧。」
「公平?這世道有公平麼?」
余夏氣結,竟無從反駁。她氣呼呼的甩著袖子離開了。
王晉和放下茶杯,思緒飄遠,回憶起往事。那一年那一天,院中荷花開得最是喜人,他臉上帶著喜悅,提著衣襟快走到她身邊。
「你看你,滿頭大汗的。」她拿著繡了荷花的手帕為他擦拭著臉頰上的汗。
「沂瑤,聽說城郊有位游醫,醫術好生了得,如華佗在世,我明日帶你去拜訪他。」
她只是笑著搖搖頭,「我這心口疼的病怕是沒那麼好醫,我今世也別無她求,只望再陪慕兒和你多些時日。」
「沂瑤,去看看吧!我想...和你白頭到老。」他的聲音裡面帶著祈求。
「好。」白沂瑤含著笑看著他。
那一天,王晉和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帶著她們的女兒一同去了城郊,其實原本只是想著若是尋醫沒有好結果,帶著女兒過來,就當是一家遊玩了。不成想那日找到了那名游醫,給她的妻子開了藥方後,才發現她們的女兒跑遠了。
他們尋了好久,一路沿著血跡尋到了山上,他扶著滿是淚水的妻子尋到女兒時,女兒渾身是血,身側還倒著一個野狗的屍體。
她的慕兒手裡拿了一塊石頭,轉過頭對著他們笑得得意又天真,「它死了。」
他和妻子都打了個寒顫。
那之後,他和妻子尋醫問藥,驅鬼辟邪,拜神求佛,所有的方法都試遍了,他們的慕兒依舊是這個樣子,大部分的時候與常人無異,有時會變成另外一個性格和她完全相反的人。
城外天雲寺的方丈說,她的女兒是一體兩魂兒,沒有解救的方法。後來她的妻子悲傷的含淚去世,只留下他和女兒。
王慕傾躺在她原來的房間裡,周圍的下人都不敢靠近,秀兒嘆了一口氣,讓她們都出去了,她在王慕傾身邊照看著,只不過比以往更加的警惕,她把房門打開,想若是醒來的是暴躁的小姐,她立馬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