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然以為她還想要吃食,急忙護住手中的饅頭,說道,「不能再給了,這是給我的豬吃的。」
「恩公。」女孩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熊然磕了一個頭,「謝謝。」
「啊,不用謝我,這吃食也是我的恩公給我的...」熊然摸了摸頭,他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憨憨的笑了。
一股柔風襲來,帶著溫柔帶著溫暖,暖風不只划過皮膚,可能也在不知不覺中滲透到了心裡。
車輪滾滾,走過了顛簸的路,車子裡面逐漸平穩下來。已經回到了城東,用不了多久就會到家了,余夏伸長脖子從窗口望向外面的熱鬧。
「好像有新鮮的玩意兒,不如我們從這裡走回家裡去。」余夏有點小興奮,城南那邊賣的都是些粗糙的吃食,而城東這邊就比較好逛了,余夏總是想給王慕傾買些小禮物。
王慕傾的臉上有過一絲的慌張,但很快就被笑容覆蓋,只是藏在袖子裡面的手攥緊。余夏沒有捕捉到王慕傾的這一絲情緒,仍然是牽著她的手湊到各種攤販的前面。
「這個想要麼?那個好像也挺好。」余夏仔細的比量著,又對老闆說,「這兩個我都要了。」
「好嘞!」老闆高高興興的幫她們把東西包起來,蕭山遞過了一塊碎銀子,然後把東西抱在懷裡。
一連走了幾家攤鋪,余夏終於發現不對勁兒了,王慕傾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她的話少了很多,而且似乎在左顧右盼惶恐著什麼,是不是太累了,余夏想要不還是快點回去吧。
「呦,王家的那個瘋子又出來了。」
「哎呀,一會兒不會發瘋到又要打人了吧,我聽說啊...她會吃人呢。」
「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人要,你看她身邊的小白臉,一看就是為了錢。」
「你要是為了錢,你也能當上王家的女婿。」
「這樣的婆娘,白給我都不要...」
余夏牽著王慕傾走在前,蕭山跟在她們身後拿著東西,他看著那幾個嚼舌根的大老爺們,他張口譏諷道,「也不看看你們幾個長個豬樣,往外跑嚇唬人就算了,還滿嘴噴糞...真夠噁心的。」
那些話語像是病毒一樣,會傳染,很快她們身後就有人指指點點,說些難聽的話。
那議論聲大到根本就不是竊竊私語了,以至於王慕傾聽見後臉色大變,她慌亂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這麼多年她聽著這些議論都習慣了。但現在不行,不可以,她不想讓這些話被余夏聽見,可是顯然余夏已經聽見了。
王慕傾慌亂,她不能去堵住余夏的耳朵讓她不要聽,她內心裏面的自己化成一個小人兒,好像只能在心裡祈禱。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這些話不能被余夏聽見。可越是這麼祈禱,那些聲音就變得更大了,話語越來越過分,甚至他們已經把那些污言穢語用到了余夏身上。
說她,都可以,但是他們不能說余夏的,余夏那麼好,她是因為在她身邊才遭受到非議的。王慕傾很痛苦的低著頭,眼中蓄滿了淚,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想把所有的美好都給余夏,但那些壞的,不好的,她希望都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