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余夏醒來,王二娘開心得都快跳起來了,可是又偏被她當場抓獲脫她衣服, 王二娘的耳根都紅了,但她還強裝鎮定的為自己辯解。
「我可沒想要占你便宜, 我是在幫你。」
「我知道。」余夏沙啞著聲音,一邊又拉高了被子掩蓋在胸前, 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王二娘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因為她太過緊張而慌亂的站起身, 無意中碰到了床邊放著的水盆, 裡面的水搖晃的溢出了大半淋在床上的棉被、地上,最後整個水盆連同裡面剩下的水咣當一聲扣在王二娘的腳上。
她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腳,只是手忙腳亂的用手絹擦拭著余夏手臂上那迸濺上的水珠,水珠已經滲透進布料里,其實只是零星的一點點濕了而已, 可是她還是自責的紅了眼眶。
「余夏!對不起。」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用呢!
房門被敲響了,王二娘去開門發現是柳枚提著藥箱站在門外, 蕭山跟在她後面哭唧唧的央求著她,「夫人,就讓柳姑娘去給主子看看吧,主子再這麼下去會更嚴重的。」他又央求著,「柳姑娘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王二娘原本就十分厭煩柳枚,她瞪著把柳枚找來的蕭山,又張開雙臂擋在門口不讓柳枚進臥房,嘴硬般的說道,「你是壞人!」
蕭山和幻秋的哀求,王二娘不但無動於衷,還摔茶杯讓他們離開,柳枚看著床上躺著的余夏沒有半點動靜,氣憤的對著王二娘說,「你不讓任何一個大夫去看她,是想讓她死麼!」
「你胡說,我不會讓她死!」
「你不會,她為什麼會生病?難道不是因為她這麼冷的天都一直睡在靠近窗的小榻上麼?」柳枚雖站在門外,但一眼就洞察了小榻上的枕頭和被子,所以她猜測出兩個人之前的相處狀態。
王二娘雖然還是倔強的不肯讓步,可是擔憂和自責已然掛在了她的臉上。
「其實她又不是我的誰,死了又與我何干?不過,你發瘋的時候沒有人再護著你了而已。」柳枚轉身離開,蕭山在後面拿袖子擦著眼睛,「柳姑娘,您再等等,我一定會說服夫人的...您幫我看看我家主子吧...」
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王二娘回到床邊時,余夏已經又昏睡了過去,她讓余夏枕在自己腿上,不斷的給余夏添著被子,可無論她怎麼環著她,她的頭依舊發燙,「余夏,你不要像娘親一樣變成小土包好不好,我不允許你死...我...求求你。」
其實,她不是故意不讓大夫給余夏看病,是那些大夫開的湯藥,余夏喝了每次都會吐,而且喝過之後不但沒有好轉反而病得更重,她便覺得那些湯藥是毒藥!
感覺抱著的人渾身灼熱,氣息越來越微薄,王二娘想起曾經的那一刻,自己站在掛滿了白布的房間裡看著娘親躺在那裡,任自己怎麼叫她都沒有反應。
後來,娘親被埋在一個土坑裡,他們一鏟一鏟往裝著娘親的「木箱子」上蓋著土,而她拼命的用手挖,挖得手都出了血她也不肯停歇,她大喊著「為什麼把我的娘親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