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對著另外的「自己」,她該要面對比自己更多的糾結,比自己更多的委屈吧!她自己只是在黑暗中前行,而余夏無時無刻不再抉擇。堅守底線,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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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本來是不想留在國公府吃晚飯的,高門大戶裡面條條框框的奇葩規矩多,就說吃飯這件事,要求女子不能和男子同坐主桌,而要在偏廳里另起一桌而食就挺討厭的。
這樣她們勢必要分開,各坐一處。余夏又擔心那討人厭的孟氏會因為之前的事而報復王慕傾,所以她想找個藉口回家去。
然而王慕傾並不願意走,她本來就覺得和余夏成親之後沒有特意過來拜見過余夏的父母,這已經很失禮了,如今過年,旁人都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她們早走那豈不是更落人話柄,更何況她來國公府就是為了見余夏的父母親,她已經見過余知榮和他的髮妻,但卻沒有見到余夏的親娘。
王慕傾堅持,余夏自然也不會強求。她想有秀兒和幻秋看著,林氏也可以在旁邊打打圓場,就算孟氏說話難聽,倒是也不至於鬧得太難看。
只是委屈了傾傾受那個臭婆娘的氣了,等回去可得好好疼疼她。
封建家庭里婦人的等級制度規定的細緻且可怕,當家的主母做主位,妾氏在左邊還是右邊,生了兒子的坐在那個順位,生了女兒的又挨著誰,這些不用明文規定卻已經默認在每個人心中。小輩里林氏的位置最好,緊挨著她的是金瑾嫻,再之後才是王慕傾。而那些嫁得差強人意的余知榮的女兒們個個都低眉順眼,好像矮人一等似的。
孟氏還沒落座,其他人自然都還在站著。那是這家裡女子當中最高權力的掌握者。
「呦,這怎麼有兩個外人杵在這呢!」她指得是站在王慕傾身後的秀兒和幻秋。孟氏陰陽怪氣的說著王慕傾架子大,說府里的丫鬟伺候著還不夠,她還要預備著貼身的侍女,是瞧不起余家!
「不是這樣的,娘。我初來府里,不知道規矩,您莫要見怪,我這就讓她們尋個地方去歇腳!」說著她就吩咐秀兒和幻秋讓她們下去,可是她倆得了余夏吩咐,又怎麼肯離開。秀兒還振振有詞,「姑爺讓我寸步不離小姐,若是我們離開了,姑爺定會生氣埋怨的!」
一說到余夏,王慕傾的態度又沒有那麼強硬了。但孟氏似乎有抓住了譏諷的機會,「什麼人養什麼樣的奴才,這般的沒規矩,主人家說話也敢頂嘴!給我拖下去掌嘴!」王慕傾怕真的會有人懲罰秀兒和幻秋,便先一步呵斥她們下去。
總算暫時如了孟氏的意,她才露出一點點微笑的落了座,剛想要以國公府女主人的姿態說話,那邊陸裳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來晚了!」和那些恨不得把金銀首飾都戴在身上的婦人不同,陸裳衣著雖不那麼華貴,但她本身的氣勢好,從上到下,由里至外都散發著一種天然的貴氣,她的眉眼,她的清冷,還有骨子裡散發的傲氣讓王慕傾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