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病重,又被召了回來。
「神醫每天是每日都會來給父皇探脈嗎?」他問小灼。
手心又被扣了一下。
楚成允臉上露出一個淺笑,忽然覺得自己該換方向了。
自己這兩個月趁著父皇病重,每天跋山涉水的去到病榻前請安,無非是想著父子兩同病相憐,自己親爹可以感同身受,好歹會分幾個御醫再給自己好好瞧瞧他這眼盲耳聾的病。
然而,悲涼的是,自己這個不受寵的皇子連內殿都進不去,隔著屏風請安後,就被打發走了。
楚成允想的是,既然在親爹面前表孝心沒有用,那就,換個人。
他抿嘴笑了笑「小灼,你去打聽一下,皇叔和神醫每日都是什麼時辰進宮。」
……
第二日,楚成允一大早就穿戴整齊,候在了重華殿外。
楚成允衣服不多,即使好看的衣服,用的也是下成的布料。
大總管成福公公抱著拂塵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向來簡潔樸素的七皇子的打扮愣了半晌。
漆黑如墨的長髮束成簡單的小髻,一抹墨綠色的玉帶縛著髮髻,留下兩條輕盈的尾墜,一隻簡單的白玉簪,端端正正的插在髮髻上,腰間一側還墜著塊色澤溫潤的鏤空雕花玉佩,搭配一身墨綠色交衽錦袍以及那縛眼的白紗,正是讓人眼前一亮。
雖然依舊沒有什麼華麗的飾品,只是換了衣裳形制和顏色,就讓人看著移不開眼,居然有種華貴又病弱的美感。
更別說此刻少年的身上還有一股淡淡卻又不可忽視的木槿花香。
同一眾衣著華貴的皇子相比,簡直就是淤泥里的一朵青蓮。
楚成允請安後,在外殿候了片刻就離開了。
他走得很慢,手中竹杖不停在地面點戳,即使目不能視,形態舉止卻仍舊掩藏不住皇室特有的貴氣,他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小灼心思重重地跟在後面。
一路走來,有不少宮女太監朝他們這邊觀望,有的低聲竊竊私語,有的莫名紅了臉頰。
小灼很納悶得很,不是說要來偶遇翼王殿下嗎?怎麼人還沒見到就走了。
然而,直到在宮道上,遇到迎面而來的翼王,小灼才發現,自己低估了主子的盤算,隔得遠遠的,對方的視線就已經被自家主子吸引了過來。
小灼看到對面來人,心裡緊張,加快腳步跟上自己的主子,曲起臂彎,讓楚成允搭著,又在他手臂上扣了一下。
寬敞的宮道寥寥無人,那一抹墨綠色的身影毫不含蓄地闖進了楚長卿的視野里,在寒冷的冬日裡如春日明媚燦爛的陽光。
「嗬,那是誰?真乃絕色呀。」身邊的一白衣男子見到楚成允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
楚長卿淡淡瞥了方凌雲一眼,「七皇子。」
「你侄兒呀?似乎是個瞎的……嘖嘖,可惜了,好好的一個美人。」
幾人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