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葉子裡包著的魚,楚成允還是氣不過,板著臉道,「誰要吃半條!要吃四條!」
楚長卿又從身後拿出幾張綠葉包,擱他眼前。「正好四條,都給阿允把刺剔了。」
魚刺都剔了……
楚成允垂頭看了一下,不知為何有股異樣的酸楚涌至心口,除了母妃再無他人為自己做這樣的事。
看到楚長卿此刻溫和的臉,才發過的誓像是被屁崩掉了一般。
心裡又沒骨氣起來。
天人交戰半晌,哼了一聲,捧過魚肉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味道如何?」楚長卿問。
楚成允咧著嘴點了點頭。「如果阿允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放了山楂。」
「嗯,阿允好厲害。」
楚成允又得意地咬了一口,吃得滿嘴油漬。
沒心沒肺的樣子惹得楚長卿心裡不停發笑。「皇叔那麼辛苦,只配吃一條魚嗎?」
楚成允聽了,把手裡的魚遞到給他。
「皇叔抱著阿允,騰不出手。」
楚成允眉頭一皺,打算起身,卻被箍得動彈不得,他面露疑惑的望著楚長卿。
「阿允餵皇叔。」
「……」楚成允抽著嘴角,用手撕下一塊遞到他嘴邊。
楚長卿就著他的手咬下魚肉,一邊咀嚼,一邊靜靜地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眼中一片柔情。
楚成允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心跳莫名地變得異常快,不自在地垂著頭吃魚,吃著吃著臉紅了一片。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楚長卿輕聲念著。
楚成允臉紅更甚。
心裡暗罵楚長卿,好好的念什麼詩。
……
暮色西沉。
兩人並肩踏著餘暉往回走,陽光將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曲折的山林道路仿佛看不到盡頭,如同楚長卿即將要走的那條路一般,永遠無法預知即將出現在面前的是荊棘滿山,還是康莊大道。
十幾年的謀劃,明明很長,而今回頭,那一切獨自熬下的過往,都已經在腦海里變得模糊不清。
再回首,自己已近而立之年,卻依舊踽踽獨行,如水面的浮萍般,在這世間獨自飄零。
忽然,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拉住了楚長卿那布滿薄繭的手。
他回頭,看到少年在陽光下對著自己笑,陽光下的臉純淨明朗,如夢似幻,猶如暖陽照進心裡。
他下意識地握緊那隻溫軟的手。
……
(老是被卡「皇叔」兩字的小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