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楚成允不由打了個寒顫。
還好,殿中大臣離得遠,聽不到那鈴鐺的聲音,不然楚成允都要羞愧得一頭撞死在大殿上了。
他坐在高台之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內里卻把楚長卿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陛下,上月嶺川大水,雖無人死傷,但百姓農田被淹無數,經查,才發現河岸堤壩崩塌。微臣想今日春季的雨雖多,但雨勢都不大,還不至於會一瞬間就將堤壩沖塌。」一臣子舉著笏板站在殿中滔滔不絕。
楚長卿,「高尚書,您也是老臣了,你怎麼說。」
高尚書顫顫巍巍地站出來,先是自醒一番,又滔滔不絕地把受災後採取的措施,及以後如何鞏固堤壩說了一通。
就在楚成允連連點頭之際。
一聲嗤笑響起,
楚長卿執著勿板,「若每次都等出事了才補救,那我大楚要而等有何用。」
很好,皇叔又要欺負老頭了。
果然。
楚長卿,「高尚書不覺得自己德不配位嗎?」
高尚書聽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微臣是有不察之失,臣願自罰俸祿一年,以資嶺洲百姓。」
楚長卿,「嗤,一年的俸祿怕是不夠吧。」
楚成允有些看不下去,他這皇叔莫不是想讓人家一把老骨頭了還傾家蕩產。
「雖然高尚書有失,但多年來一直躬身克己,對朝廷的貢獻不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楚成允話音剛落,高尚書就對著他一陣痛哭流涕。
他心疼自己的臣子,卻不想皇叔不會心疼他,因為他的這句話,楚成允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
回到寢殿後,楚成允躲在內殿,坐在角落地上,掰扯著自己腳踝上的金鐐銬。想自己偷摸摘掉那狗屁鈴鐺,一個鬼魅的聲音響在身後。
「阿允要是敢拿掉,皇叔會生氣哦。」
熱氣撲在脖頸處,楚成允僵著脖子回頭,「皇叔,何時可以拿下來。」
他怎麼也是個男人,是個皇帝,要是一直戴著,怎麼見人!
「看心情。」
楚成允,「皇叔何時心情好?」
楚長卿沒有回答,而是一臉危險地湊近,「阿允今日不乖,這莫不是心疼老丈人了。」
他說的是高尚書的事,高尚書正是高憶柳的父親。
楚成允苦著臉,往後挪了一下,「阿允只是怕他想不開一頭撞死。」
楚長卿輕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還說不是心疼,不乖,該罰。」
楚成允驚恐不已,「皇叔,阿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罰了再說,若是哄皇叔開心了,就給阿允把鈴鐺取下來。」
「……」
……
鐐銬是拆了,楚成允也被拆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體到處不適,捏著拳頭準備下床,腳一落地,人就軟軟地摔在了地毯上。
又抽著氣,爬回床上繼續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