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卿給他嘴裡塞了一粒止痛丸,卻見楚成允依舊緊鎖著眉宇,應該是做噩夢了。
他俯身輕輕攏著他,一手小心翼翼地拍著他輕哄,「阿允乖,不疼,拍一拍就不疼了。」
楚長卿心裡是害怕的,他的阿允差點就沒了。沒有護好自己的阿允,讓他受著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險些喪命。
楚長卿心裡是自責的,他的阿允何時如此狼狽過。他從來都是衣著整潔,一副不染塵埃的矜貴模樣,而今卻讓這血污染遍了他全身。
楚長卿俯身親吻他,「阿允不怕,皇叔在。」
……
這一夜,楚成允睡得沉,夢裡總有那麼一雙溫暖的大手將自己輕輕摟在懷裡,亦有柔軟的雲帶著綿綿濕意在臉頰唇角輕輕划過,像春季的雨滴。
楚成允整個人陷在溫柔溫暖里,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心裡安定。
他這一覺睡得長,直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來屋外已是星子漫天。
揉著酸痛的脖頸起身,只一動便扯到身上傷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
屋外聽到動靜的小灼趕忙進來,給楚成允梳洗,又吩咐下人端上早已備好的晚膳。
「不知殿下要睡多久,王爺擔心殿下起來會餓,特意吩咐下人時刻備著吃食。」
聽到小灼提起楚長卿,他轉頭詢問的眼神看向小灼。
「涼州城到處破敗,還有不少城民需要安置,翼王帶著人去城裡巡查了。」
楚成允身體失血,臉色有些蒼白,人也有些無力,淡淡嗯了一聲,「祁雲風呢?」
「祁將軍受了重傷,不過軍醫看過,說休養些時日就好。」
楚成允,「府庫里的那隻血參帶上,我去看看他。」
「殿下,您還傷著呢。」
「皮外傷,我無大礙。」
……
祁雲風傷得頗重,渾身上下被繃帶包裹著,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穩。
楚成允沒有叫醒他,只坐在一旁靜靜看著。
許久,那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醒了?」楚成允對他微笑。
祁雲風,「你都坐這麼久了,我再不醒,你怕不得坐到屁股生瘡。」
楚成允抽著嘴角,一臉嫌惡地覷著他,「十幾日沒淨口了,果然吐出來全是渾話。」
祁雲風哈哈笑起來,一笑又扯到傷口,嘶了一聲,趕忙止了聲。「你可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