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醒來半天了,入目皆是刺目的白,全身上下也使不上力氣。
信息素,已經徹底消失了。
他現在感受不到體內有那怕一絲的信息素。
他沉默著,閉上眼又睜開。
就算他當時已經徹底失控了,他也記得,他推開了湯呈宇,想要標記別人。
他突然恨極了自己。
「其衍,要不要喝點水?」
陸父看到他醒了,上前問他。
對方現在一個人現在兩邊跑,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陸其衍看到父親,眼睛盯著對方,並沒有回答。
「你先好好養病,你祖父已經知道了,這會兒在趕來的路上。」陸父似乎和他心有靈犀,知道他想問什麼,臉色黯了黯,並沒有正面回答。
陸其衍聞言眼皮眨了眨,轉過了頭。
他不想喝水,不想躺在病床上像個傀儡一樣沒有自我,不想看到現在的一切。
他只想見湯呈宇。
前所未有想念。
他不知道湯呈宇現在怎麼樣了,自責和恐懼占據了他。
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湯呈宇。
他會怪他嗎?
病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陸其衍一動不動,任由護士來來去去換藥,也沒有動過那怕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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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呈宇本以為再爭取一下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可是卻等來了一份離婚協議。
湯呈均將協議放到湯呈宇面前,還放了一張紙。
「簽了吧。」對方語氣淡淡的,似乎並不能感受湯呈宇的痛苦。
湯呈宇還沒緩好,面色依舊蒼白。
他看到那紙協議,想到了一年前,他簽過的又一紙協議。
不過一字之差,心境卻是天差地別。
不過同樣的一點是,他都不想簽。
可這一次比那次還要不情願,他直覺,只要簽了字,他所擁有的一切,將徹底和他劃清界限。
陸其衍,再也不會是他法律規定的合法伴侶,再也不能肆無忌憚的住在一起,再也不能想什麼時候見面就什麼時候見面。
湯呈宇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他抬起頭,道:「哥,上次也是你逼我簽的字,怎麼,這回你也要逼我嗎?時間還沒到兩年期限吧。」
湯呈均並沒有什麼情緒,只是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回答他:
「當時協議上寫的很清楚,合作結束之日若未到期限,雙方中有任何一方均可提出解除協議,另一方不得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