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普諾斯也好不到哪兒去,他不知何時也被抓在巨人的另一隻手上,正拼命用扭動身軀想把自己拔出去。這當然是徒勞的,巨人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看他的眼神就如同踩住老鼠尾巴的貓。
「你們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是從哪裡來?」
修普諾斯急急回道:「偉大的深淵之主,我們並非有意冒犯,懇求您看在我的母親夜之女神的薄面,寬恕我們兩個小輩的罪過。」
巨人,不,是深淵之主——塔耳塔洛斯。我不由得哀嘆自己悲慘的命運,絞盡腦汁地躲避,到了最後卻和殘酷的原始神正面對上。這下可是凶多吉少了,只盼在他顧惜骨肉親情,看在尼克斯女神的份上放過我們,雖然這希望無比渺茫。我腦海中又閃過水晶池旁的泰坦軀殼,渾身直哆嗦。
塔耳塔洛斯饒有興致地看著修普諾斯道:「原來是尼克斯的兒子,呵,這麼說你還是我的侄子羅?」
修普諾斯的頭點地好似小雞啄米,我也滿懷期待地望著他那雙烏黑的嘴唇。
誰料他的語氣陡然一轉,突然發難:「你以為抬出尼克斯來,我就不敢弄死你嗎,是誰給你的膽量,讓你敢來無盡深淵撒野,損害我的一頭秀髮?!」
話音未落,手上又開始下狠力氣,我倆被捏得兩眼發白,七竅里都開始沁出靈液。
只聽他接著諷道:「我連蓋亞都不曾放在眼裡,尼克斯,哼!」
我眼前一片黃湛湛,艱難地開口:「你,你……不怕……罪行……暴露嗎!」
塔耳塔洛斯輕描淡寫地掃了我一眼,笑道:「暴露了什麼,捏死了幾隻小螞蟻嗎?」
我恨恨地開口:「吸食……靈液……偷竊……神力。」
塔耳塔洛斯臉上露出驚色,手陡然一松,我倆啪的一聲砸在堅實的冥土。
我的肋骨不知斷了幾根,撞擊的反衝更是讓我全身都要散架,疼得呲牙咧嘴,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修普諾斯掙扎著想起身,最後卻是徒勞無功。他面如金紙,喃喃道:「這下死定了……」
仿佛一個焦雷打在我的頭上,我由於巨痛充血的大腦才恢復一絲絲靈醒,滿心悔恨,恨不得咬斷這條多事的舌頭!
果不其然,深淵之主只是驚訝了片刻又恢復到高高在上的姿態。
他獰笑著開口道:「我本想教訓你們一頓就罷了,可沒想到你們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還上著趕著來找死,盛情難卻之下,我也無能為力了!」
他右手不知何時拿了一隻澄澈透明的水晶杯,其中金色的靈液流光溢彩。他閒適地抿了一口,頭上那些焦木殘枝猶如得逢甘霖,一時間長得又是鬱鬱蔥蔥。愛憐地撫了撫這一頭「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