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被人高山仰止的方隨之自有意識以來從未聽過如此惡毒的評價,縱青珩話音一出他整個人都怔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方隨之半晌問道。
縱青珩沒有再說話,別開了臉。
「縱青珩!」方隨之只是很少發脾氣,並不代表他是沒有脾氣的,他本以為殲滅魔尊之後天底下便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他生氣的,縱青珩話語落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想錯了:「此話是什麼意思?這麼多年 ……這麼多年……」
方隨之簡陋的辱罵系統讓他「年」了半天也「年」不出下文。
這麼多年,他做了什麼,縱青珩不是都看在眼中嗎?
「天道倫常在上,我方隨之做過的任何事情,全都問心無愧!包括對你縱青珩!」方隨之半天都緩不過來這兩個字,氣得聲音都在抖。
「方宗主。」房中走出另一個人,是先前被方隨之請到屋中落座的龍谷族長龍溪:「我們今天來這裡,不是想聽你們師徒探討……禁忌之情的,你說你方隨之對萬事都問心無愧,那這靈脈一事又從何說起?」
「龍溪,此事你隨我去後山一看自會知曉,但我現在不想說這些。」
「是不想,還是無話可說?」重明宗宗主明鰭緊隨其後走了出來,打趣旁邊跟著的賀瑾軒:「賀仙尊,這位是你們蓮華宗出來的,你來給我們評評理,玄滄仙界,本該同心齊力,方宗主一定要私藏靈脈嗎?」
賀瑾軒打馬虎眼:「不妨先同隨之去看一眼後山再說。」
「眼下有更要緊的事情。」方隨之身心俱疲,不願再理會無理取鬧的眾人,一時被大逆不道的徒弟氣到嘴唇發白,想揮手一走了之,身轉到一半卻還是放心不下縱青珩的安危,咬牙最後一次同他說:「讓我幫你把魔氣壓制下去,你現在神志不清。」
「師尊,我很清晰,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晰了。」縱青珩眼淚不止,「從前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會渾渾噩噩地跟在您身邊,這就是您想要的吧?」
龍溪輕笑一聲:「看起來方宗主的徒弟確實是不相信你呢,方宗主一片真心怕是要錯付了。」
「這好辦,不就是真心嗎?捅一劍挖出來看看便知是否『當真』了。」明鰭輕飄飄道。
此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龍溪驚疑不定地望向明鰭,卻見他嘴唇輕微翕動,眾目睽睽之下向龍溪傳音:「裝什麼呢?」
龍溪聞言立即冷靜了下來,突然就扭過頭,半真半假地問縱青珩:「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