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師尊,終於失去了所有理智。
方隨不悅地問:「你低頭幹什麼?」
謝時安抬頭小心翼翼道:「師尊,我怕。」
話音落下,謝時安烏黑的髮絲竟眨眼間變得雪白,比寸芒雪原的銀狐毛髮白得更純粹,一絲雜色都找不到,兩點粉嫩的耳朵尖從雪白的髮絲中鑽出來,方隨豎瞳縮了縮,扔下髮帶伸手摸上他的耳朵:「你怕我?」
「是,也不是。」謝時安仰頭在他掌心順著方隨蹂躪的方向蹭了蹭,「怕您恢復不了,怕再也見不到您,怕在魔族沒找到您的房間,怕救不出您。」
「不用怕。」方隨思考片刻回道,「我在呢。」
「我知道。」謝時安閉上眼睛,睫毛細微抖動。
方隨趁他閉眼的時候把拇指塞到他的嘴裡,動作不算溫柔的掰開了他的下頜。
謝時安睜開眼,眼皮快速扇動,卻注意到方隨並沒做什麼,他只是掰開了自己的嘴,然後用拇指摸著自己的門牙,反覆磨蹭了幾遍才得出結論:「好像是要大一點。」
謝時安於是也把手伸上去,摸過方隨的下巴,再往上,摸到了自己魂牽夢縈的帶著溫度的嘴唇。
方隨偏開躲了下:「疼。」
謝時安看著他唇上被倉古木葉片邊緣鋸齒割裂出的許多細碎的傷口,心疼道:「對不起,師尊。」
謝時安還想再碰,方隨就不給他碰了,扣住他作亂的手,勒令道:「不要動這裡。」
「那動哪裡,師尊?」謝時安問。
方隨豎瞳顫了顫,沉默地盯著他。
謝時安的手比他帶著鱗片的尾巴溫度要高,卻比如今他的每一寸皮膚溫度都要低。
方隨扣著他的手往身下帶,謝時安先是茫然跟著他的動作走,而後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指尖抖了下,猛地抽回來:「等等,師尊。」
方隨不想等,強硬地扯著他的耳朵把他拽回原處,但謝時安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啪嗒啪嗒砸到地上,方隨就沒再敢動,有些慌張地給他揉一揉耳朵根。
別人疼了有他揉,他疼了怎麼就不能揉了呢?方隨又有點委屈。
「別在這裡,師尊。」謝時安一邊掉眼淚一邊飛快蹲下身,默念幾句口訣,地下浮現出簡易的縮地千里陣法,謝時安反手拽住床上暗自委屈的方隨,縮地千里陣法啟動,二人的身形從殿內消失。
轉眼他們出現在魔族外的山林中,謝時安拉著他的手穿過叢林,方隨沒有機會說話,只能被他帶著跑,從背後看著謝時安散開的雪白髮絲。
還好,他臨走之前把髮帶一起抓住了。
方隨滿意地看了眼另一隻手掌心的髮帶。
在方隨的耐心告罄前,謝時安終於帶他繞過一棵樹,在樹後的山洞裡停下了腳步。
方隨跟著停下,謝時安鼻尖跑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回眸時兩眼亮晶晶地看他:「師尊,我們在這裡休息會吧,大師兄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裡,等您的藥效發作出來就好了。」
「藥?」方隨拉著他的胳膊不放手。
謝時安抬手做扇狀,踮起腳對著他的臉輕輕扇了扇:「是呀,師尊,大師兄應該是給您下了催/情藥。」
清涼的微風隨著謝時安手掌的扇動緩緩撲到臉頰上,內心無處安放的燥熱被這股輕風煽動起來,方隨捉住謝時安的手,制止他的動作,然後問道:「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