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安嗯嗯啊啊半晌才道:「小師妹在這裡的話,師尊您就不會只看著徒兒了。」
方隨愣住了,謝時安把臉扭到一邊:「徒兒是因為師尊才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師尊應該只看著徒兒的。」
謝時安說話時語氣平平,並沒泄露出太多的情緒,仿佛只是話題到這裡了便隨口一說。
方隨卻慌張地讓他抬起頭,正色問他:「你是何時產生這種心思的?」
謝時安不解地皺了皺眉:「什麼心思?」
「對方……對我。」
「師尊,徒兒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謝時安的表情不似作假。
方隨盯著謝時安的臉,謝時安沒被盯住多久就承受不了紅著臉把他推遠一點:「師尊,您做什麼?」
占有欲,謝時安正在對他產生占有欲。
「你從前也這樣想封從心嗎?不想讓我看她……之類的。」方隨怕再嚇到謝時安放輕了聲音。
謝時安沉思片刻道:「沒有的,師尊。」
這回謝時安沒有說假話,謝時安說假話很容易被他看出來,眼神飄忽不敢正眼瞧他,每個字都氣若遊絲,那句矢口否認的「沒有」就是這樣。
「那你現在是想讓我只看著你嗎?」方隨追問道。
謝時安似乎知道說謊還是會被拆穿,膽戰心驚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師尊……但是師尊,你應該這樣做的。」
方隨沒聽明白,謝時安緊跟著道:「我們已經做了那種事情,您就應該只看著徒兒的……不過師尊如果沒有負責的打算,就當徒兒這些話都唐突了,不用放在心上。」
方隨逐漸弄清楚了謝時安的想法。
如果他只想做師徒,那秋水境的事情不會有人提出半句,只是他近些日的做法讓謝時安自發理解了另一種——師尊要負責,師尊不打算只當他的師尊。
所以謝時安也不要只當他的徒弟。
謝時安的所有態度都取決於他的態度,今日他若說出「不打算負責」,那謝時安也絕不會再向他提出任何為難的要求,只安安分分當他的二徒弟,也不會再將占有欲表現出來。
但從謝時安看他的眼神中,方隨已經能品出一些眷戀和愛慕,一個人是否心悅自己,是能夠隱隱察覺到的,謝時安還是這樣單純的一隻兔子,喜歡了,眉目里便全是藏不住的愛意。
方隨終於大差不離地悟出來,也許幫他解情毒,是因為「師尊」這一層身份,但至少此時此刻,謝時安是真的喜歡他,所以委屈,所以不滿,所以吃味。
更樂觀些想,謝時安能夠發現他和方隨之的不同,卻不深究,除了他真的傻以外,就只有真的心甘情願一說了。
以謝時安這藏不住喜歡的性子,如果早早就喜歡了方隨之,方隨穿過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他沒有,直到此時,方隨才從謝時安的表現中看出情意。
而現在在方隨之身體裡的,是他方隨。